“皇上有旨，宣严嵩严世蕃觐见……”门口
值守太监，高声唱道。
听到这
声，严嵩只觉心中松，那股劲儿也消失不
这是二十多年前，严嵩任礼部尚书时，嘉靖重阳赐众近臣锦衣华服，在按例上表谢恩时，他写下
这首请求皇帝厉行节俭，禁止铺张，励精图治，再现祖宗盛世规劝诗。
嘉靖不仅没有生气，还将此诗文裱起来。挂在墙上以示警示……当然，因为他狗阵、猫阵习惯，过后就忘此事，只是这诗还静静挂在那里，除微微泛黄，切都如二十年前样。
望着那首过去诗，嘉靖久久不语。
※※※
雨直下着，风也不停刮，嘉靖本来就龙体欠安，又让风雨这
吹凉，那股邪火过去后，他终于赶到阵虚弱，只好回到蒲团上坐下。
跪在外头呢。”门外伺候陈洪闻言回禀道。
“哼……”嘉靖拂袖道：“下跪还有打伞，挺会摆谱嘛。”
陈洪小声道：“是奴婢给他们打上，严阁老年事已高，奴婢唯恐他有个三长两短……”
这话触道嘉靖帝心头软肉，他面色柔和些，但看看严阁老身边那个胖子，又是阵火起，怒道：“那严世蕃呢？他也年事已高吗？”
“不高……”陈洪知道皇帝意思，赶紧对身边小太监吩咐声，那太监便飞奔到雨里，让人撤掉严世蕃头顶伞。
李芳看出皇帝不舒服，赶紧端碗热气腾腾莲子羹，服侍他吃下去，嘉靖这才感到又有些力气，边擦嘴，边轻声问道：“还跪在那？”其实道祖可以证明，他是真不想问，可话语偷偷溜出来。
“是……”李芳小声道：“还跪在那呢。”
“多长时间？”嘉靖问道。
“个多少时辰。”李芳道：“主子，您还是见见他吧，严阁老毕竟八十好几人，就像陈洪说，万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好收场。”
嘉靖沉吟片刻，终于点点头道：“既然你这说，那就让他俩进来吧……”
严世蕃此生哪受过这种虐待？心中这个憋屈、愤怒啊，在玉熙宫中却又没法发作，只能他紧紧攥着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严嵩处境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老头浑身都已经湿透，牙齿同样咯咯作响……当然不是气得，而是被冻得浑身发抖，但他直咬牙坚持着，摇摇晃晃也不倒下去。
“苦肉计”嘉靖看阵子，冷哼声道：“关门！”两个小太监暗暗用力，将精舍紫檀大门无声合上。
虽然殿门已经关上，嘉靖却好似仍能看见严嵩跪在雨中样子，不由烦躁转过头去，目光却落在墙上副年代久远挂轴上，上面是首长诗，看那饱满遒劲字体，便知是严阁老所作。已经在那里挂很多年，现在读起来，竟别有番滋味，嘉靖便不自觉专注看起来：
“宫衣锦段新，宣赐遍臣邻。绣纹盘虎豹，金彩织麒麟。诏向龙沙远，颁从玉陛均。拜登齐阙谢，愧省独墙循。士节论辞受，君恩爱效颦。礼看超等级，劳岂效涓尘。荷德乾坤大，糜财府库贫。先朝题岁月，诸道贡奇珍。貂座仪章滥，鹈梁讽谕陈。缙绅皆用武，辇辂尚留巡。暗忆垂裳治。虚惭挟纩仁。日占青海使，寒望翠华春。未厌干戈役，私嗟章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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