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素白片灵幡。沈默心中最后丝侥幸也没有,他只觉得心里阵悲痛,阵昏眩。眼前天地、城墙,好像都在飞快地旋转,飞快地涌动,赶紧闭上眼睛,却仍在天旋地转。
沈默坐在马车上,神色不宁进城,满目都是白色幛幔、白色纸钱,白色几案,白色孝服,冷风吹过,整个北京城簌簌瑟瑟,就像座鬼城般。嘉靖帝下令全城戴孝,用最高规格,向自己奶兄弟,致以最高哀荣。
但这切都跟沈默没有关系,他也不在意,他心中乱极,既有对陆炳早亡哀悼和惋惜,更有对未来不知所措,这是他第次,不知道会面对怎样将来,切都因为那个人去……
沈默仰头看看灰蒙蒙天,轮惨败太阳高高挂在那里,他不禁暗叹声道:‘天啊,这是你给教训吗?未免太惨烈些吧。’
就在这浑浑噩噩中,他马车直接到陆府,朱红灯笼已经取下,取而代之是挽联、花圈和蓝色灯笼。
之所以敢以小搏大、以弱对强,就是仗着有这座靠山在,对手才不敢用下三滥手段对付自己,要是这做靠山倒……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境遇会如何。
‘既然被锦衣卫轻易找到,跑是跑不掉。’沈默暗暗沉吟道:‘无论如何,先要确认消息真实性。’便命人掉转调转船头,重新往通州驶去,并放出信鸽,让京里三尺赶紧打探消息。
天半以后,回到通州码头,满脸焦急三尺早就等在那里,确认沈默最担心事情——陆家已经发布讣告,宣布陆炳死讯。京城里已是人心惶惶、乱成团。谁不知道陆太保在皇上心中分量啊?据说皇上已经连续好几日茶饭不进,神思恍惚。
这些天嘉靖唯道上谕,便是命东厂严查此事,定要查明自己奶哥哥,到底是怎死。
三尺满脸忧虑道:“大人,东厂被压这些年,朝大权在手,气焰无比嚣张,已经将府中下人全都拘押,还大搜全城,要抓捕跟陆太保有过接触呢。”说着压低声音道:“大人,京城目前太混乱,您还是不要再回去,先回绍兴避避风头吧。”
沈默下来马车,门口接待吊唁陆府管家认出他来,便将白腰带递给他,沈默接过来扎在腰上,又摘下蛮帽子,接过顶白帽子,披上块白布,作为陆炳师弟,他应该着如此重孝。
面色凝重走进去,便看到停柩灵堂扎在院子里,沈默不禁悲从中来,流着泪走过
“你觉着能走得吗?”沈默看眼直跟在远处那伙劲装汉子,他们身份确认无疑,正是锦衣卫人,送信之后,便直跟在船后,仿佛生怕他跑似。苦笑声道:“是陆太保师弟,在他们眼里样有嫌疑,不洗清嫌疑之前,是别想回绍兴。”说着无奈地叹口气道:“回京吧。”
“太危险。”三尺沉声道。
“陆太保死,在哪儿都危险。”沈默摇摇头,小声道:“倒不如在天子脚下,好歹还有帮同年能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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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城,便看见为大明太傅太师太保、少傅少师少保、三公兼三孤唯获得者,锦衣卫大都督,大内侍卫统领,陆炳致哀灵幡在城头迎风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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