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阴不阳句,却如闪电般在沈默心头炸响,当时就把他惊呆,饶是多年修得不动禅,面上也浮现丝惊慌。
虽然转瞬即逝,却被陈洪敏锐捕捉到,得意地笑起来道:“知道怕?知道怕便还有救。从现在开始,你要夹着尾巴,乖乖听话,不再跟那李芳搅到起,咱们便你走你阳关道,过独木桥,如何?”
沈默面色阵阴晴变幻,深吸口气道:“公公教训是,君子当趋利避害,确实不能跟您硬抗。”
“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着状元公面,陈洪拽文上瘾,俗谚串串地往外蹦,显得十分有文化,道:“知道危险就躲开,躲得远远,这才能活得长久。”
“公公教训是。”沈默点点头,仿佛已经彻底软。
沈默和李时珍跟着李芳走进玉熙宫中,还像前次那样,后者去给皇帝瞧病,前者则在偏殿休息。
现在整个玉熙宫都是陈洪人,自然没人伺候沈默,他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偏殿中,用余光看看四下没人,便将那如意匣子重新装回包袱。他用足十分小心,对待这件立下大功宝贝,双手在包袱里捣鼓好会儿,最后才收回手,正襟危坐在那里。
过不会儿,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沈默看是陈洪,便收回目光,对此獠视而不见。
陈洪紧走两步,站到沈默面前,先死死盯着那包袱,然后伸出手指来恨恨指点他两下,压低声音道:“你们文官常说句话,做官要三思而后行,沈大人可知是哪三思?”
“沈某愚钝。”沈默摇头微笑道:“请陈公公赐教。”
陈洪看不由心生鄙夷,暗道:‘这些文官就是瘦驴拉硬屎,瞎逞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又看眼那如意道:“这东西,以后不能再拿出来。”
“是是……”沈默连连点头,又道:“为表示自己诚意,让公公彻底放心,看还是这样吧。”说着将那包袱双手递给陈洪道:“当初陛下许次如意,现在已经用,理当将其还给陛下,不如请公公转呈。”
陈洪闻言颇为赞同道:“有道理。”说着伸手去拿那个包袱,马上就要碰上时候,他却又停下道:“这样不好吧,万皇上嫌咱家多事呢?”
沈默也不着急,道:“不瞒您说,这种国之重器收在家里,可是提心吊胆,还生怕自己命太薄,担不住这重东
陈洪以为他真不知道,撇撇嘴道:“怪不得这个愣头青。”说着压低声道:“今天咱家就当回老师,教教你,什叫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变!”
“原来如此。”沈默笑笑道:“那都是什意思呢?”
“意思是,你得时时刻刻瞪大眼睛,看清身边危险,这就叫思危;知道危险还得设法躲开危险,这就叫思退;退出去才有机会反思下,自己以前哪儿错,往后该怎做,这就叫思变!”陈洪说着冷笑声道:“好比你沈大人,明明已经刀架在脖子上,却还闭着眼往前闯,难道非得掉脑袋,殃及妻子,才知道后悔吗?”
沈默淡淡笑,看看左右道:“听明白,陈老师意思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吗?”
“正是。”陈洪压低声音道:“蓝道行可已经软,想让他说点什,可点都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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