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玩笑？”黄锦挠头道：“咱家记性不好，还得大人提醒
下哩。”
“您说‘百言百当、不如默’。”沈默深深看他眼，道：“难道忘记
吗？”
“百言百当、不如默。哦……”黄锦反复默念几遍，点点头道：“
想起来。”黄锦下就明白，沈默是在用实际行动，向自己表明此时
形势有多严峻……两人便只谈些江南风物，绝不肯稍涉京城半分。
※※※
过小半个时辰，他瞧眼桌上西洋钟道：“主子快收功，咱家得去伺候着，失陪沈大人。”
“呃……”黄锦也不傻，很快敛起笑容，也拱手还礼道：“沈大人别来无恙。”
沈默便问道：“皇上有召，不知公公可否通禀？”
黄锦轻轻摇头道：“皇上服丹，正在练功呢。”
沈默心里咯噔声，他想起李时珍对自己道：‘皇上已经走火入魔，劝谏无用，你还是早作打算吧……’现在看来，李先生所言非虚，嘉靖皇帝是非要把这条死路走到底。
见他神情游移，黄锦轻声问道：“您不舒服吗，沈大人？”
沈默已经打定主意，就是把锦衣卫酷刑都用遍，也要让陆绣说出幕后真凶……哪怕不公开呢，但只要让嘉靖知道就算达到目。
但仅仅过天，他便接到上谕，让他进宫面圣。
“还没问出什呢。”朱九挠着大脑壳道：“怎跟皇上交代？”
“不用问……”沈默边让三尺为自己更衣，边沉着脸道：“待会儿你去诏狱说声，如果还没招供，就别再用刑。”
“为什？”对于大人态度转变，朱九有些猝不及防，心说昨天还那坚决，怎今天就惜香怜玉？
“公公客气。”沈默笑笑道，便起身送黄锦出去。又过刻钟，黄锦回来道：“大人，皇上召见
沈默摇摇头，强笑道：“可能是有些累。”
“那请在偏殿稍候，喝点茶坐着等。”黄锦笑道。
“多谢公公。”沈默轻声谢过，便到偏殿等候，黄锦陪着他吃茶说话……他接到老祖宗急令，欸圣旨到，便星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用八个昼夜，从苏州疾驰到北京，路上也知道皇上将老祖宗发去修陵，便暗下决心。要找机会将老祖宗迎回来。
但现在沈默三缄其口，却让黄锦心中打鼓，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直不停朝他挤眉弄眼，希望能得到点提示。
沈默轻叹声，知道这家伙说难听点就是‘根筋’，不达目不会罢休，便想起什似笑道：“时间过得真快，想起当年，公公拿下官名字开玩笑，还好像就在眼前呢。”
看朱九神情，沈默就知道他在想什，轻叹声道：“皇上已经没兴趣再查下去，们再画蛇添足，岂不是自寻烦恼？”
“皇上不想查？”朱九难以置信道。
“不信走着瞧。”沈默重重叹口气，接过大氅，迈步出屋上轿，往西苑方向去。
到得西苑玉熙宫，沈默意外看到人——江南织造局总管黄锦，这家伙竟然这短时间，便从苏州回京。黄锦脸上，还带着深深疲惫，但见到沈默便喜不自胜，咧嘴就要笑着打招呼。
沈默却抢先步，平淡拱手道：“黄公公别来无恙？”说着给他个‘小心’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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