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没搭理他，而是望向沈默道：“你不是佥都御史吗？朕看都察院
人选就是你
。朕给你手诏
道，先暂缓行刑吧……”
沈默忙谢恩不迭。
“但丑话说在前头。”嘉靖声音变得严厉道：“如果查来查去，是你师父诬告，或者他真加入邪教，你就跟他同领罪吧！”
“是！”沈默郑重礼，俯身道：“臣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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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位素餐，要他何益？”嘉靖皱眉道：“你要他写个奏本，给朕个解释。”
“是。”徐阶轻声道。
“还有宣大那边也要查。”嘉靖继续道：“到底是虚报损失，还是真损兵折将，到底是怎
个情况，必须要查清楚！”
“是。”徐阶应声道：“请问皇上，派哪方面人去查？”
“事涉宣大总督，不能偏听偏信。”嘉靖轻轻按压着眉心道：“让刑部、都察院、兵部都派员。还有锦衣卫人，各路神仙都去瞧瞧，回来各上各本，倒要看看朕养这些白眼狼，是怎个睁着眼说瞎话。”
听到皇帝问询，徐阶心中喜，他要显示自己强过严嵩，就得靠着这种机会露脸。
徐阶当年可是神童，本就记忆力超凡，清清嗓子，便给皇帝口气背诵道：
“仅去年年为例——正月戊申，虏自偏头关入，掠寺坞等堡，杀指挥以下军官十余人，兵丁近千人。”
“四月己丑，俺答亲率数万骑入应州，攻毁四十余堡，
方折损知府、两知县、两指挥，三千户，十四百户，卫所兵丁四千人。”
“七月戊子，虏数千骑由朔州移营而南，攻山西大掠，阵亡两知县，三百户，卫所兵丁千人。”
得皇帝手诏，沈默便匆匆离玉熙宫，径直往司礼监跑去，正好碰见马全往外出，笑着向他问安道：“哎哟沈大人，啥事儿急成这样？”
沈默把拉住他袖子道：“老马，马公公。勾决名单在哪里？”
“早就让刑部拿去。”马全还搞不清状况道：“这次也不知怎，何部堂亲自来要……唉，对出啥事儿？”
沈
“是。”徐阶又应声。
“下去办吧。”嘉靖挥袖道。
旁听许久沈默终于忍不住道：“皇上，那师傅呢，他是被恶势力打击报复……”
“嗯……”嘉靖顿顿，向黄锦问道：“勾决名单还在吗？”
“马公公上午就带回司礼监。”黄锦答道：“奴婢这就去看看。”
“十月辛巳。虏数百骑犯山西神池等处，大掠数日，阵亡百户，兵丁七百人……”
烛光幽幽跳动，嘉靖脸色愈发难看，终于忍无可忍，,bao躁打断徐阶道：“够！够！上百鞑虏竟能长驱直入三百里！那些吃朕俸禄文臣武将，就是这样替朕抵御鞑虏吗？开国百七十年，闻所未闻！”
精舍中所有人赶紧俯身请罪。
“是谁在替他们打掩护？”嘉靖阴着脸问道：“为何没有战报，还得靠这种方法去查，许纶那老朽想干什？”因为东南战事归胡宗宪全权负责，所以兵部尚书主要职责，就是对宣大蓟辽线经营，现在出这种事，当然要向兵部尚书问责。
徐阶轻声道：“皇上息怒，许老大人年事已高，精力有限，难免被下面人糊弄。”也不知他这是给许纶说好话，还是在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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