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霸王四直咽口水，隔着栅栏将饭菜小心接过去，便闷头大吃起来。
沈衮问他要窝头，王四
拳穿过栅栏，正打在他脸上，痛
沈衮抱头倒在地上，只听他嘿嘿笑道：“都快死人
，还吃什
窝头，还是给大爷
省吧。”
沈衮气得要和他理论，却被沈炼叫住道：“你若跟他般见识，岂不是自认和他般下贱？”沈衮这才气呼呼住嘴。
“下贱，吃饱饭。”王四满不在乎道：“你高尚，到死吃不着饭。”说着便不再理这迂腐父子俩，埋头大吃起来。
边上有人好心劝他，说这是断头饭，吃晦气。却招来王四顿打，骂骂咧咧道：“就是晦气死也不给你吃。”说完将盘子碗吃个干净，舔得锃亮才罢休。这才拍着圆滚滚肚皮，满足叹口气道：“自打进来后，头回吃这饱。”说完头栽倒在稻草堆里……
沈炼心里倒是从容，但看到儿子泪珠滚滚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父子俩相对坐好会儿，沈衮才擦擦泪，哽咽道：“爹，孩儿伺候您最后顿。”
沈炼摇摇头，道：“爹没胃口，你吃吧。”此时他满心想，竟是如果自己死，沈衮怎办？能不能安然出去，哪还有心思吃饭。
沈衮虽然饥肠辘辘，但怎可能吃老爹断头饭，也摇摇头道：“也吃不下。”
隔壁牢里犯人直支着耳朵，听这爷俩竟谁也吃不下，此刻出声道：“嗨，不吃别浪费，凉就不好。”说着朝沈衮龇牙笑道：“给们吧。”
破碗过去，在栅栏边等着打饭。住单间好处是，没有狱霸跟你抢……虽然他在外面时，决计不会吃这种东西，但在牢里饿两天后，已完全不觉其难以下咽。
但让他失望是，狱卒送饭到隔壁牢房，竟转身而去。急得他高声道：“们还没饭呢……”
狱卒回头看他眼，没好气道：“等着。”
“明明还有窝头……”沈衮嘟囔声，怏怏坐回去道。
好在不会儿，个狱卒去而复返，竟还端着个饭香扑鼻托盘。正在费劲下咽犯人们见，贪婪耸耸鼻子，羡慕舔舔舌头，然后用同情目光望向沈炼父子俩。
大家看心说，真够可以，
那人叫王四，是隔壁牢里霸，在外面干是打家劫舍买卖，进来也以欺负人为乐。沈衮不理他，他却不罢休道：“也不亏你，跟你换还不行？瞧，这晚饭还没动呢。”
沈衮还不理他，沈炼却出声道：“换吧，难得有顿好，你要不想吃，也别浪费。”
“那爹还要吃呢。”沈衮含着泪道。
“不吃。”沈炼摇摇头道：“肚子里空点，死干净。”
沈衮瞪那狱霸眼，这才将托盘给他端过去。
能在这鬼地方得到这种款待，大抵只有种可能，那就是断头饭。
沈衮虽然没蹲过牢，但早通过偷看小说知道这勾当，下子脸色煞白道：“这是什意思？”
那狱卒将食盘送进牢里道：“你爹明天就要上路，伺候他吃顿好吧。”说着又搁下食盒，看他俩眼，便转身走。
※※※
沈衮呆若木鸡，望着那托盘上，有肉有菜有馒头，比起那菜汤窝头来，确实是难得美食。但想到是老爹断头饭，他哪有点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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