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钟抬过来!”严嵩面色阴沉可怕,众人只好照办,赶紧出去将那口两尺高自鸣钟,抬进来。
严嵩看那表盘,便见粗而短指针,仍指着十二点方向,分针也不过是稍稍走数格,用西洋人说法,也就是才过几分钟而已。
他指着那表盘,双目喷火望着严世蕃道:“你不是告诉,子时已经过吗?”
严世蕃无所谓撇撇嘴道:“是看天猜时间,谁能猜得那准?”
“叫你看天!”严嵩勃然大怒,抄起手边暖炉,狠狠丢向严世蕃。
睛,面色阵青红皂白,自言自语道:“来,终究还是来……不,绝不能离开北京,绝不能……”
“爹。”严鸿凑过来,小声道:“赶紧换衣裳进去,得抓紧时间给奶奶小殓。”所谓小殓,便是为逝者净身整容,穿上寿衣,这个必须马上进行,因为过不多久,死者便会四肢僵硬,没法再从里到外穿衣服。
主要步骤,自然由孝女和孝妇进行,但到最后寿鞋,定是孝子来穿,这样老人才会走得踏实,走得没有遗憾。
严世蕃木然被人伺候着,换上不缝边白色粗麻布衣服,腰上系麻绳,脚上穿草鞋,这便是孝服。但他心中充满着怨念,根本没法悲伤起来,就那浑浑噩噩跟着儿子进内室。
严嵩双眼红肿,被孙子扶着,对严世蕃道:“你娘对你嘱咐,你可千万别忘。”
严世蕃正木着呢,没来得及躲避,便在片惊呼声中,被那黄铜内胆暖炉砸中额头,登时鲜血直流,痛得他哇哇大叫,捂着被砸上地方怒视着老爹道:“不过看错时间,你至于要命吗?”说着指边上母亲道:“就算要打,也不能当着娘面吧?”
他不提他娘还好点,说便彻底激怒严嵩,只见老头子须发皆张,猛然拍下桌子道:“你还有脸提你娘,若不是你不看看钟就信口开河,你娘就能活到八十!”
听是这点鸡毛蒜皮小事,严世蕃下子瞪起眼来,大声道:“到底做错什?怎听不懂你在说什?”
“你让你娘最后努力付诸东流,知道吗?”严嵩怒视着严世蕃道,他此刻心中郁闷,绝不是任何人能体会,夫人用尽所有潜能,终于支撑到深夜,为就是能活到八十岁,让他直以来努力没白费,然而因为严世蕃随意,早报半个时辰,结果导致欧阳夫人还是没能完成目标,永远完不成……
但严世蕃根本没法理解这种奇怪逻辑,他只知道自己头上鲜血直流,胡乱地用块汗巾捂上,气不打处来道:“差不过个时辰,
“知道……”严世蕃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便接过姐姐递过来双蓝色绣鞋,要往老娘脚上套。因为这个仪式禁止说话,所以屋里下子安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铛铛’钟表报时声,除老严嵩,没有人在意。
但很快,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严嵩身上,因为他那张充满悲伤老脸,此刻已经满是诧异。
场面又下安静下来,只听严嵩字句道:“到底现在是什时辰?”
他二女婿赶紧跑出去,看看坐在偏房中自鸣钟,回来禀报道:“父亲大人,是子时刚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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