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现在不危急?”田义毕竟才刚上位,有是想挑战他,另个大太监抗声道:“鞑子休养十多年,早就兵强马壮。若让他们知道,大明换两岁天子,哪里还有敬畏,肯定会提兵入寇,再临京城!”
“还有南方叛乱。”又个太监帮腔道:“要是知道下任皇帝才两岁,肯定野心更大!”
就这样你言,语,把田义说招架不住,只好告饶道:“老奴说什不重要,还是请大臣们来拟遗诏吧。”他准备让大臣们来解决这个棘手难题。
“遗诏……”听这两个字,李太后又想让她倍感屈
“太后可以监国……”田义轻声安慰句,又觉着不妥,再加句道:“太皇太后更好。”
大家看,心说,这有三位够资格,可不怕人手不够。
“……”李太后沉默许久,就当大家以为是默许时,她却语出惊人道:“那何不直接立个长君呢?”
“可皇上就这个子嗣……”田义心说,那能凭空变?
“但高宗皇帝还有儿子,大行皇帝还有个同母弟弟。”李太后沉声道。
突然驾崩,有太多大事需要处理,光哭是不行,还得强忍悲痛拿出主意。
在司礼太监张宏,慈宁宫管事牌子邱得勇等人安抚下,终于权且敛住戚容,到隔壁静室议事。
头个议题,就是接下来怎办。
“怎办?”哭肿眼李太后问接替张宏大内总管田义道。
“按照先例,应该是请内阁大臣,几位国公爷入宫,襄赞太后处理大行皇上后事。”田义轻声答道。
原来她是想让潞王当皇帝,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也并不意外。
“兄终弟及,也不是没有先例,就让潞王先当任,但立常洛为皇太子,将来再接他大位。”李太后缓缓解释道:“哀家记得,本朝就好像有这样安排。”
李太后好读书,自然不会连这点知识都要求助,她不过是想让别人道出来,更有说服力罢。
“当年英宗北狩,太子……也就是宪宗皇帝才两岁,国无长君。在孙太后受意下,景皇帝继承皇位,遥尊英宗为太上皇,立英宗长子为太子。”这可是在新君面前邀功大好机会,田义还在沉吟,张诚抢着回禀道:“说来也巧,宪宗皇帝当时也是两岁。”
“但那是国家危难之际。”田义出声道:“鞑子眼看就要兵临北京城!”
“哪里还有内阁大臣?”李太后茫然道:“听说不是都卷铺盖?”
“来,他们辞呈皇上还没批,二来,可以让他们感恩,尽心竭力辅佐新君。”应该说,田义还是太监里比较靠谱人物。
“新君……”李太后低头看看自己怀里孩子,那是万历皇帝唯子嗣——年仅两岁皇长子朱常洛。这孩子长得和万历真像,她恍然回到十二年前,自己看着大臣,抱着自己八岁儿子登极,然后就是不堪回首八年。直到万历成年,母子俩才重新找回安全感和尊严。
难道又要重演这段历史?而且这孩子才两岁啊,还要比前次最少多六年。
李太后想想就不寒而栗,许久才垂泪道:“高宗皇帝临终时,曾有遗训:‘国有长君,乃社稷之福,争奈东宫小哩……难道又要让这可怜娃娃,像他父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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