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亲去世开始,到跟弟弟在外祖家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再到父亲再婚后种种愤怒。
全都说。
毫无保留。
父亲被拽住领口时错愕样子,被自己撵着跑时慌张样子,听到自己那些话后神情从惊讶转为悲伤,最后又泪流满面样子。
乔瑞统统记得,而且醒来后他还发现自己抢父亲大床,盖着父亲被子,把父亲这位房间主人,毫不留情地驱赶到客房休息。
“头疼啊!”乔远山就慌张地站起身来,“那,爸给你倒杯水吧!”
乔瑞脸色发绿,乔远山给他倒杯水后期期艾艾地站在桌边,吭哧挑起个话头:“瑞瑞……你昨晚说……”
“啪——”
他话音未落,就见大儿子迅速地撂下筷子,起身匆匆离开。
大儿子又恢复成平常看不出喜怒情绪样子,乔远山无措而失落,但想到昨晚对方对自己开诚布公说那些内容,他又觉得自己也应该更直白点。于是对着儿子匆匆离开背影,还是鼓足勇气接着说下去:“……你昨晚说那些,爸都仔细想过,爸对不起你和南南,那多年,爸从来也没去解过你们在外公外婆家生活,直想当然地以为你们被照顾得很好,以为他们对你们很好,这是爸失职,让你们受苦!”
乔家餐厅笼罩着神秘乌云。
桌上四张面孔,四副表情,沐想想慢吞吞喝着自己熬味道不怎滴菜粥,余光不着痕迹地从坐在旁边面带菜色大哥乔瑞身上收回。
宿醉醒来,乔瑞已经恢复平常冷淡模样,他眉头微皱,秩序而仔细地舀起碗里粥,凌晨时分兵荒马乱仿佛只是所有人错觉。
好在乔远山颧骨上那道小小淤青还诚实地挂着——那是他昨晚惊慌逃窜下撞到门框留下证据。
沐想想神经微跳,忍不住回忆凌晨把她再度从房间拉出来那场闹剧。乔瑞拎着个酒瓶子追着亲爹满屋子乱跑,乔远山则甩着两条胖腿,嗷嗷大叫,挂着脸眼屎溜得飞快。
伴随醉酒头疼脑袋,乔瑞觉得自己如同在市中心裸奔过圈,他呆滞在父亲有如战后废墟般房间里,瞬间觉得不如直接从窗户跳出去算。
乔瑞什都没说,没会儿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拐弯乔瑞就停下,耳根片通红。
他懊丧地捶下墙——
天地良心,他从弟弟口中领悟到“有话直说”真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下定决心以后要学着多跟家人沟通而已,结果酒劲儿上来,情绪全都不受控制。
居然撒酒疯追着亲爹打架,还翻晚上旧账。
罗美生披着睡衣站在她自己房间门口捧着水杯看热闹,发现她时还很客气地打招呼:“要不要也来杯?”
老胳膊老腿长得还胖乔远山当然跑不过自己年富力强大儿子,没会儿就被逮住,乔瑞丢酒瓶按住亲爹,气势汹汹,却也没动手真打,摸个枕头照着脸狂甩。
总而言之,四处洋溢着种新年般智障而欢乐氛围。
此时此刻,乔远山态度非常谨慎,他受气包般从桌上摸个水煮蛋剥开,边注意大儿子脸色边小心翼翼递过去:“瑞……瑞瑞?”
乔瑞只是瞥眼,拌拌碗里粥,淡淡拒绝:“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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