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粥,白馒头和叠豆腐乳,章凌志穿着汗衫脚跨在旁边椅子上,嘴撅成圈顺着碗沿吸溜。他身后靠着墙桌上斜放个相框,相框内满面皱纹老太太脸阴郁地盯着镜头,相框前被随意摆碗白饭,米饭最上层已经风干结成块,角落处还有些斑驳霉菌,显然至少个多星期没有更换过。
老太太是五年前去世,大把年纪,走是喜丧,临死之前几年不知道中哪门子邪,成天到晚念叨着大儿子大儿媳家。罗慧猜测到大哥家现在兴许过得不错,可中国太大
搪瓷盆水倒映出她脸,弯腰时,罗慧盯着自己模样出会儿神。
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靓丽,至少她鼻梁高而顺直,脸型是不折不扣小瓜子,哪怕如今被岁月侵蚀,这些部位也不会因为衰老出现改变。但满脸黄褐斑和皱纹却逐渐取代她记忆中有关自己美好,那大而水亮眼睛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浑浊不堪,眼皮松弛地耷在睫毛上,嘴角弧度自然下拉着,眉心和鼻翼褶皱多而深。苦相。
她叹口气,摸摸自己颧骨,借着不甚清晰倒影,好像看到块新黑斑。这是老人斑吧?她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行,腿上毛细血管也显形厉害,肌肉更是按上去好半天才能恢复原状,浮肿、衰败,她几乎能嗅到自己身上似有若无腐臭。
才五十多岁人,怎会老成这样呢?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答案,无非是太累。真太累。
什都有,离开这个本来就不属于她男人难不成还不能活?
车疾驰而去,留下原处轰鸣和尾气。
行者大厦c区高近乎耸入云端,门前来往精英白领如同潮水般每年进行更替,唯有些直坚持下来人们从来都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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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关上声音震得整栋楼都颤动下。
生计、家人、工作和切切,都让罗慧无法生出大笑*。太久不曾感受到开怀味道,她看着自己这分明没生气却看上去神情却充满恶意脸次又次无奈。
她匆匆将脸擦干,顺手摸下洗漱台,却发现前段时间还放在这里雪花膏已经不见。
真是小气……
她默默腹诽,几十年老邻居,不就用点雪花膏,至于跟防贼似吗?
借着昏暗灯光顺原路折返,回到家时候,两个男人已经起床,正围在桌边吃她洗漱之前摆在桌上早饭。
罗慧端着搪瓷盆,没想到自己勾脚能弄出那大动静,吓得整个人都跳跳。
屋内传来声中气十足叫骂:“你是要死啊?就不让好好睡觉?”
罗慧皱皱眉头,胸口涌动着些许怒气,但想想,还是没有回嘴。章宝林最近上班挺辛苦,脾气大些也可以理解。
筒子楼通道狭窄,光线暗沉,但路走去已经比往常宽敞多。邻居们很多都已经搬走,那些原本摆在门前灶台都被收拾干净,自然空出很多位置。
厕所满地都是积水,她挑着尽量高出水面地方走,头顶灯泡大概太老,面吱吱响面忽明忽暗,罗慧却好像全然没发现光线诡异般,在空无人超大洗漱间里镇定自若地弯腰洗脸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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