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原本衣裳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明明布料上乘,摸上去光滑柔顺,却偏偏缺斤少两,做得袒胸露腿。卫西倒不排斥穿成那样,毕竟他在山里为图方便
他视线忽然顿住,落在卫得道胸口,那里躺着自己早上跟人起放进去玉佩。只会儿没见,它仿佛遭受重创,凝白如脂表面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卫西看会儿,俯首将它捡起,又把堆在坑边泥土扒拉进去,直至盖住卫得道讨人厌脸蛋。
然后他说:“走。”
***
道人影在山林里飞快穿行。
下秒,熟悉拳头和嗤笑声接踵而至——
“话也敢阳奉阴违。小畜生,活腻吧?”
***
卫西将被揍得神情恍惚黄鼠狼丢到树下,出顿气后,情绪倒是好多。
无缘无故进具福薄肉身,他实在谈不上愉快,可出又出不来,这坐着也无济于事。
大包天,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个土坑里。
土坑很浅,挖和填都做得不太走心,他下意识去扒开盖在自己身上薄薄泥土,目光却倏地凝住。
少半截裤腿黑色裤子下,双白皙细瘦腿有力地曲起着,正在扒拉泥土那只手,胳膊也袒露在外,没有衣袖遮掩。
呜呜威胁声忽然响起,他转头看去,头黄鼠狼正站在土坑边,鸡贼眼睛震惊又垂涎地盯着自己。
卫西这下是真沉默。
他跑得矫健极,身姿轻盈,林地中虬结树根和积攒不知多少年烂泥枯枝在他脚下空若无物,他背着个巨大竹篓,身上道袍衣袖和衣摆行动间都在随风烈烈飞舞。
那道结界果然对肉身不起作用。
但密林里遍布阵法,卫西这路走得也不算太轻松。
更何况他还背整篓行李,比如卫得道积攒多年银两。
他顺手抓到条胆大包天试图攻击他毒蛇,咬掉脑袋直接塞进嘴里,边美滋滋吃着,边停下观望路径,整理整理自己被山风吹乱衣袍。
他慢慢站起,盯着自己动作间不断出现细微变化腿部肌肉,情绪复杂难辨。说来奇怪,这肉身死那久都不见腐败,他醒来之后,身上原本伤口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行走坐卧如常,也依然和从前样饿得难受,唯有从未感受过眩晕,能让他真实确认自己拥有躯体。
卫西回到茅屋,野兽们已经都走,地上祭品和锅里红烧肉没有被碰过。
小院里空空荡荡,卫得道睡得脸安详,再不像从前那样波三折地喊自己“徒弟”,然后嚷嚷着要饭吃。
他不会再醒。
巨大空茫让卫西难以消化,接下来每天都该干些什?
黄鼠狼警惕地看着眼前忽然诈尸,坐起身后又径自发呆人类。
野兽没那多规矩道德,虽然老大吩咐不许他吃,可好容易找到那细皮嫩肉猎物,只是看看岂不可惜?它本来想先佯装掩埋几天再偷偷吃掉,不成想煮熟鸭子竟又莫名活过来。
黄鼠狼眯起眼,窄小瞳孔中盈满凶恶,它后退两步,倏地扑上前去!
活鸭子可是会飞,反正老大不在附近,区区个凡人,哪里是自己对手,倒不如先弄……???????????
被快准狠掐住脖子提起来时候黄鼠狼整个鼠都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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