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爷,”林雪娘声音苍老地说,“眼镜瞎十多年。”
宁和尘不知道她要说什,便等着。
林雪娘说:“心却没瞎。”
宁和尘冷笑声,这回懂,点点头,说道:“哦,知道。”
林雪娘眼泪苍苍地流下来:“放过他吧,放过他吧……你为什
她爹从代郡往匈奴那里走私精米和马匹,这事她是知道,但是李冬青怎可能?李冬青从来没干过。
李冬青也是同样茫然,转头看眼林雪娘。
林雪娘这时候终于听出问题,但是居然只是下意识地往前迈步,然后什也没说。缓缓地流泪。
李冬青喃喃地说:“没有啊,没有。”
宁和尘牵住千机缰绳,往后退步,千机屁股后还拖着只鹿和条兔子,李冬青被押上马。官差瞥眼宁和尘和丫头,有些高高在上样子,转身走。
“不认识。”
李冬青恭敬道:“叫李冬青,是这家人邻居,想问这人是因为——”
“李冬青,”那官差居然像是认识他,上下打量下,说道,“你就是李冬青?他就是李冬青?”
李冬青:“?”
“那正好,”官差也跟他恭敬地跟他说,“咱们这名单上就缺你。罪名是吧,走私,可有异议?”
这感觉便越强烈。
结果回去时候,刚到路口便看见路面上雪被马蹄踏得稀碎,李冬青愣下,驾着千机疾驰回去,却见人群耸动,数十个官兵堵在他们两家人门口。
李冬青心里有想法,却不敢多想,翻身下马拉开人群,走到官差身前,正要询问,就听得丫头在院里嘶声大喊:“哥哥!”
李冬青吓跳:“丫头!”
丫头哭得要昏厥过去,下子扑上来:“你帮帮,你帮帮,他们抓爹啊!”
丫头哭放声,仿佛天塌下来,但对她而言,天也确实塌下来。草菅人命最恐怖不是那条命,恐怖是背后家数口未亡人。
宁和尘拍千机把,让它自己进去,林雪娘也坐在雪地上。宁和尘走过去,她也没有动静,仿佛是块石头。
宁和尘问:“悔吗?”
林雪娘却言不发。
宁和尘屈尊降贵地蹲在她面前,说道:“给吧。你不给,还要给谁?给谁,又能保他命呢?”
“什?”李冬青忽然懵,连问两句,“什?”
官差从胸前拿出竹简,放远瞅瞅,确认无误,然后递给他,说道:“这个是你?”
李冬青看见,那上头霍然写着自己名字,霎时脸色煞白。
官差看着神色心里也有数,说道:“确认无误,就是你哈,跟们走趟吧,昨日代郡抓个走私犯,招数十个人,你二人均在列,若是想对质,那也可以,咱先回去再说。”
丫头彻底疯,失去魂样说:“这怎可能?”
李冬青心里沉,想道:“居然果然如此!”
林雪娘也走出来,扶着墙听着这边动静,没敢开口。
黄叔这时候才被两个红衣官差架着出来,手被绑在胸前,丫头上去便要发疯,李冬青赶紧将她拦住,丫头哭喊道:“爹啊——”
李冬青把她拦在身后,说道:“官爷,官爷,你们这是干什啊?”
那官差瞥李冬青眼,问别人道:“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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