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林雪娘说,“娘疼你!”
这话说完,林雪娘便如风般消失,李冬青遍寻不到,埋头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可周边又有风徐徐吹来,李冬青抬起头,看见四周都是青草,他身处平原之上,身后有匹小马驹。
黄叔问他:“你爹娘安顿好?”
李冬青开口,才发觉自己嗓音稚嫩,说道:“哦,是。”
李冬青反复摇头,拼命地说:“不想,不想!”
“不想,也要想,”林雪娘说,“不想看你当奴隶!你坐起来,给娘再背遍那首诗。”
李冬青却不想背,林雪娘反复催促,推他离开自己,肃容说:“背遍。”
李冬青只好跪坐挺身,带着哭腔,扬声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林雪娘欣然,又把他抱在怀里,说道:“儿。”
李冬青醒来时身上盖两条被子,他口干舌燥地醒过来,嗓子火烧火燎地,坐起来时脑袋还昏昏沉沉地,听见外头跑马和吆喝声音,他摸到碗,里头还有半碗底水,他口喝,有些杂味儿,渴也没解三分。他从帐篷里看见外头隐约透出火光,感觉应该是到夜晚,可能会儿要有人来送吃食,他闭上眼,又睡过去。
这觉睡得就不怎安稳,直在做梦,梦见林雪娘用手捧着他脸颊,说道:“苦儿。”
李冬青焦急地坐起来,爬上她膝,说:“娘,想回乞老村。”
“外头不好吗?”林雪娘问。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李冬青说,“外头人看不起,也不想再呆在这儿。”
黄叔说:“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难过。”
李冬青不记得这天,他爹娘死时候,悲痛太过强烈,他后来什都记不起来,也不敢回忆,所以那段时间发生什,其实浑浑噩噩。
黄叔坐在草地上,拍拍旁边,示意他坐下,说:“人都是要死。”
李冬青痴痴地望着山下
李冬青只有哽咽。
林雪娘胸膛冰冷,头发如枯草般,说道:“你是高祖子孙,老天爷也会护佑你,儿,不是你亲娘,但对于你心,天地可鉴,没有孩子,视你为己出,就算是亲娘,又能做到几分?为娘又何尝不想让你平安顺遂,可是这已经求不得!为娘也想让你在乞老村逍遥地过辈子,可们想,有人不想,你已经没有退路!”
李冬青却感觉出她正在慢慢地消失,急切地攥住她手:“娘!”
林雪娘说:“娘会保佑你,会诅咒所有伤害你人,娘永远看着你!”
李冬青痛哭起来,林雪娘也急切地说:“要醒来——这觉,不能再睡!”
林雪娘苍茫说:“可乞老村哪里是你家啊。”
李冬青哭起来:“那还能去哪儿?没有家?”
林雪娘说:“你是皇家人,你见过哪个皇帝,把自己未央宫叫做家?拙儿,皇家人,就是没有家,老天爷给你天下。”
李冬青:“天下也不是。”
林雪娘握住他手,说道:“儿,你与别人不同,别人生下来就有东西,你没有,你从今日起,要自己去争取,要拼命去抢,才能和别人过上样生活,儿,别哭,今日起,不能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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