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后悔,他才知道无论什时候,都不能输,不存在置身事外、虽败犹荣之类种种。
火寻昶溟看眼李冬青,仔细端详他神色,心里也有些紧张。他解李冬青,这是块硬石头,谁也说不动。
李冬青站起来,说道:“去找大歌女罢。”
东瓯王抬头看他,问道:“唉,有时候,步踏错,你这辈子就完。你何必等自己日后后悔?”
“年前就可以苟安,”李冬青回视他目光,说道,“可以留在伊稚邪麾下,也可以回长安,当太皇太后膝下不成器孙儿,结果来这里,没有为此后悔过。”
他说得如此干脆,火寻昶溟和东瓯王都是愣。
火寻昶溟怒道:“刘彻怎会知道宁和尘在这里?”
“你们去和他打仗,”东瓯王仍旧和善,说道,“他怎会不知道?战场上都是他耳目,他虽然没有亲身去到战场,但是也和亲身去,没什区别。冬青和他凑到块,自然能想得到,当初起失踪俩人。”
东瓯王说:“冬青,你觉得你自己处境,又有多安全?”
可李冬青却根本无所谓,他什都不怕,不怕刘彻,也不怕老天爷。
李冬青当初跟宁和尘所说过话,算是语成谶。
他当时就告诉宁和尘,如果他是刘彻,他会把这战起因全部推给宁和尘,让朝廷出兵师出有名。宁和尘让朝廷损失三万兵马,被匈奴人狠狠羞辱,因为这件事而向江湖出兵,算是理所当然。李冬青当时就是这样设想,但是他没想到刘彻真会这样做。
李冬青看向东瓯王,说道:“不会交人。”
“可以猜到,”东瓯王说,“你向重感情。”
“不是这样,”李冬青却道,“感情算部分,这算是私心,但是就算是宁和尘与毫无干系,也不会交出他。”
李冬青说到这里,突然明白自己,说道:“人没必要只走舒服路。”
东瓯王便笑,释然。人到定岁数,总是克制不自己想
李冬青说道:“宁和尘对有恩,敬他爱他,如果为自己处境放弃他,那真是连猪狗都不如。你若是真解,何必多说?这世上,泥人也有血性子,谁也有不能动逆鳞。”
东瓯王说:“年轻人,消消火。”
李冬青意识到失态,把肩膀放下。
火寻昶溟问道:“没有别办法?”
“跟皇帝打交道,哪里有缓兵之计?”东瓯王说,“他说什,就做什罢。更何况是你们输。”
东瓯王耐心听着。
李冬青道:“这只是他借口,他想要宁和尘,是因为宁和尘除在他手中,在哪里都让他不安,他和宁和尘有仇,他害怕。但是宁和尘填补不他欲望,他最后还是要吞并江湖,不会因为有宁和尘,他就收手。”
“不会让宁和尘这样荒唐地牺牲。”李冬青看着他,很严肃认真。
东瓯王说:“但是现在,却没有别办法,刘彻如果派兵来,无力抵抗。其实也不能让事态走到这步,你们月氏族直在东瓯生活,这件事情,刘彻也是知道,他没有阻止,就代表默许,你们大歌女为自己族人,也不会为宁和尘和他起冲突。”
李冬青说道:“那就走,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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