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蒙层灰,霍黄河看也没看,坐上去,说道:“从哪儿回来?”
李冬青:“匈奴。“
“这远,何必回来?”霍黄河看眼宁和尘,”回来又有什用?其实他们来时候,也没有赶上,回来之后已经这样。吞北海百年基业没,大家四散奔逃,逃命去。“
李冬青:“怎会这样?”
“怎会这样……”霍黄河随口念叨句,然后说道,“你们怎回事?好久没听到你们消息,来这边,才知道你们已经走。”
李冬青就这样很自然地接受这件事情,也自然地接受自己能接受分离这件事。
吞北海山楼就在上头,俩人刚走进,就感觉到阵杀气袭来,李冬青往前踏步,枯叶被踩在脚下,他没动声色,眼神瞥身后,霍黄河从身后走出来。
三人互相见面,都松口气。霍黄河显然是刚刚回来,手里提着只死鹿,他长出圈胡子,头发随意束起来,两缕头发落在耳边,看上去有些憔悴。
宁和尘说道:“长江。”
霍黄河把鹿扔到门口,把门推开,屋里片黑暗,光打进来,他们这走进里屋,闻到股不可说味道,草药、腐肉、死亡。
五日后。
李冬青和宁和尘马蹄踏入巴郡,走过当初那片梅花林,在夏天,这片树林光秃秃,没有花香,只剩下战争余波,铁锈味和腐肉味。
江湖战死,没人收尸。当年高高山门仿佛也塌下去,矮不少。
他们路走来,打听消息,但是霍黄河从辽东、辽西代消失时候,确实是吞北海战打响时候,在之后没人在边塞见过霍黄河,再仔细想想,霍黄河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吞北海。
但是他们来,却有些犹豫,这里好像已经不再住人。
这就是宁和尘和他朋友关系,性命攸关时候,无论多远都会赶到,可是没什事时候,两年都毫无音讯,连封信也没有。
宁和尘道:“出不少事。”
“反正现在也不忙,”霍黄河平静地道,“此时不聊,还能什时候聊?”
李冬青走进去,屏风后头,叶阿梅跪在床前,叶芝泽瞪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被子。
李冬青轻轻地掀开他身上被子,看见他下半身几乎没,腐肉贴着骨头,叶芝泽胸口像个风箱,呼呼地喘出气来,他死死地瞪着眼睛。
叶阿梅看见他们几个人,只是点点头。
“借步说话。”李冬青对霍黄河说。
霍黄河便指条路,他们走到外屋去聊。
他们走上高高台阶,脚下还有干涸在地面上血迹,这本来是生机盎然季节,但是地面上残枝落叶,残肢血肉,垒得老高。
李冬青说道:“在江湖上死,那就是真死,没人给收尸,也没人记得。”
宁和尘没说话。
吞北海依山而居,台阶盘山而上,走上瞭望台,李冬青还记得从旁边那条小路上,有个猪圈,王苏敏把严助将军绑到猪圈里,后来又让他给跑
李冬青当时非常不舍让王苏敏离开自己,告诉王苏敏,如果要走,提前要说。尽管说这句话,其实心里也还是不想接受,自己有天要和朋友们分开。但是如今,只有他和宁和尘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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