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没办法做得更好,天下、爱情、友情、民族,肩担上,个十七岁男孩。
宁和尘问道:“你怎知道他们会来?”
李冬青烧得还是有些蒙,想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天花板,手上转着他头发,说道:“……想起来,今天早上找你时候,在房顶上看见有人在涂墙,想,可能是要焚城罢。”
李冬青睡意涌上来,闭上眼睛,叹口气:“……可是又不确定。”
他闭上眼睛,几乎是霎时入睡,手还圈着宁和尘头发,呼吸浓重,睡着。
“有时候觉得老天爷给你什,都不是白给,他是想让你做点什,”李冬青说,“给你些本事,让你以为自己不是普通人,结果到头来经历些事,发现你还是普通人,但是再给你点甜头,让你觉得,普通人就普通人罢,反正在普通人里也不普通。像是在玩儿人。”
李冬青很少说这些,他是几乎不说,就像宁和尘对他疤样,不说就当不存在,谁不是淌着石头过河,就闭着眼活罢。今天宁和尘问,他忽然有点想说,是因为不想宁和尘觉得他心里有事。
宁和尘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说道:“快退烧罢。”
“求求,”李冬青道,“这就退。”
宁和尘:“求你。”
“当时可能想问……你还没当够天才吗?但他应该是没当够罢。”
“觉得有点当够,”李冬青说,“稍微有点。”
宁和尘手搭在他额头上,用手给他降温,轻声问:“为何?”
李冬青:“慧极必伤?唉,读书少,不大明白那个意思。”
他睁开眼,看着宁和尘,眼睛很亮,有些空荡荡地亮,说道:“点点天分是福,很多天分是祸啊,雪满。”
半夜时候,宁和尘给他换几块布,用酒擦身体
李冬青:“……”
宁和尘握住他手,低下头,把头放在他胸膛上,沉默地流两滴眼泪,说道:“你就是老天爷,快退烧罢。再烧下去,要死。”
李冬青自己摸把,感觉不出什,总感觉宁和尘这话说得让他有点害怕,可能是天天挨骂挨惯。低头看眼。
宁和尘神色平静,今晚气氛就是平静中,还带着些哀伤,十七岁天才少年看这个世界,怎可能会没有壮志满怀和踌躇满志?李冬青想却是:淌着石头过河。
宁和尘在李冬青拜师时候说,护佑他完成自己心愿,自由自在地活着,他几乎是个字也没有实现,李冬青说让他幸福,倒是言出必行。天下第少年,吃三道伤,挡在他前面,他是宁和尘徒弟,如果李冬青打败天底下高手,那宁和尘确实永远都是天下第。
李冬青笑,又补充道:“不过如果没有这个本事,也遇不上你,所以说祸兮福所倚啊。”
宁和尘用手指从他额头上划过,李冬青还没有退烧迹象,他躺得挺舒服,身下垫两床被子,软软和和地,李冬青道:“人如果有太多力气,就可能会做很大错事,你不觉得吗?吓人。”
宁和尘:“像样吗?”
李冬青笑,笑起来肩膀疼,又痛呼两声,皱着眉头,小心地不牵动自己肌肉,躺回去。
宁和尘没觉得这事有什好笑,但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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