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在旁赞叹:“这黄豆真好,看就适合做酱。北方当真不样,咱们郦云就产不出那好豆子来。”
货源是汪全去找,他在产地也有熟人,闻言不禁苦笑:“临巢土地是真好,他们那边家家户户世世代代养黄豆,都养出经验来。可豆子养得好又有什用?穷也是真穷,有些农民家里连饭都吃不起。”
临巢紧邻燕市,因此得这个好名,但日常存在感不高,林惊蛰上辈子便也没有特别去关注。此时听到汪全话,他不免有些惊讶。
他还记得自己零年参加某场主题为“直面经济全球化”会议里,某位以炒期货发家大牛还曾发表过有关国黄豆年进出口占世界比重越来越大议题。彼时临巢大名早已经由几场期货战争为为全球所周知,但没想到九十年代初期,这产业还曾经历过这样阵痛。
想到此,林惊蛰便不由接连回忆起接下去几年那几场于粮食相关期货风波。
工厂第批产品,周母和汪全犹豫很久,还是选择豆瓣酱。
这是工厂起步初期面向市场最合适枚敲门砖——其他品类产品,或多或少总会面临许多诸如保质期之类问题。这对初涉食品行业他们来说太过复杂,豆瓣酱这种对保存环境要求相对低得多副食品就成最好选择。
更何况周妈妈手作豆瓣酱如今在小吃店里仍旧供不应求着。
为管理厂区建设,小吃店里工作周妈妈现在已经全部移交给周爸爸。周爸爸这段时间在店里帮忙,跟着妻子学习已久,小吃店菜单里东西不说全都会做,也几乎弄懂七八成。更何况周妈妈美食味道,很大部分都来源于她特殊酱料,例如炖牛腩时放那勺豆瓣酱,几乎都成为整道菜品咸鲜口味精华。
这使得店里日常经营并不受多大影响。除几样实在太过复杂东西需要周妈妈亲手调配外,剩余部分,周爸爸已经可以完全胜任。
他回过神时,汪全还在同周母描述临巢那些农民们生活艰苦,
只是他对周妈妈突然放下店里事情不管而去鼓捣什开工厂还是有点意见。夫妇俩以前都是国企工人,拿死工资吃公家饭,安分守己西行已经早早刻在骨子里。现在他们从郦云千里迢迢举家定居燕市,并拥有这隅收入不菲小店,周爸爸十分奇怪,妻子究竟还有什地方不满足?
为此两人最近吵几天架,但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周妈妈早不是当年那个对丈夫言听计从弱女子,早前店铺里经营几乎全靠她厨艺支撑。因为对家庭经济贡献越来越大,她腰杆儿也越来越硬,更加上同汪全块跑市场这段时间开拓眼界,她越发明白那个以往让自己心满意足小吃店规模有多渺小。具备生产力女人是无需理会丈夫怒火,更何况她所做切都是为让周海棠毕业之后能够如同汪全孩子那样享受更好生活,她无所畏惧!
车车黄豆从临省拉到燕市,倾倒进库房里。
林惊蛰半蹲在地上,舀起掌心黄豆,又任凭它们从指缝中砂砾般滑下。
饱满大豆色泽鲜艳,粒粒完整,相互撞击出有如珍珠落地脆响,然后汇聚成汪金黄色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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