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咧,人能活就不错,你是好人,干那久,派水车来企业家,你是头个!”
老庄稼汉拍拍蒋梦麟肩膀,拉着他上车,从兜里掏出来张花花里胡哨地图,指着其中条红色路线道:“上头地图都是瞎话,这条近路好走,进镇五个小时都不到,走大地图,要天。”
蒋梦麟难得迷惘。
山路简直颠簸地超乎他想象,他总以为,自己前世日子,过得够苦。潮湿阴冷地下室,素食白馒头,喝凉水,买不起新衣服,提心吊胆地做人。
可是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自己过得那算什苦日子啊!?
哈!
刘雅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儿子变成这样,儿媳妇是个假人,此生唯孙子长得丑陋不堪还在医院就诊……而那个满以为感情深厚丈夫……居然变成现在这样陌路人。
既然这样……
刘雅心中冷冷涌进股冰冷空气——
不她,好不容易劝她消停点,刘雅走出医院腿都是软,在门口咬着牙摸会儿眼泪,刘雅打电话给蒋方舟。
那头被接起,铺天盖地音乐声轰炸,能听到酒吧特有低音炮,蒋方舟很有兴致,显然是喝醉:“喂?谁谁谁?!说话!”
刘雅咬咬牙,轻声说:“方舟,是,找个安静点地方行吗?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下,真不知道怎办好……”
刘雅觉得肩膀上压力实在是大他喘不过气,再不找个人分担下,她定会发疯!
蒋方舟声音却立刻冷下来:“烦死!公司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银行卡都给你,你还有什问题要问?别吵!还有事儿,有事情明天再说。”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穿补四五次还有脚趾大裂口解放鞋,三天不洗澡就浑身发痒他完全想不到到底要怎样,才能家人每天只用盆水过活,所有人都是黝黑皮肤,那双眼亮蹭蹭,看到
——既然这样……蒋方舟,你不要怪心狠。
干旱大西北远比蒋梦麟想象中更加可怕。
飞机只能停在西部地区个军区机场,再想要往里进入重灾区,必须乘火车再转行汽车。
路上连加油站都很少看到,路边农田早就干涸要命,越往深处越是触目惊心,幽深干裂来沟渠就像土地在张开狰狞血盆大口,农作物已经被晒成枯草,绝无生还希望。
“今年招大灾咧!也不知道冬天要咋活!”领路老庄稼汉看着地里草杆,眼圈都红,抬手拨弄下,长长叹口气。
蒋方舟发泄通,甚至连话都没让刘雅说,滴声就挂断电话。
刘雅握住电话手指发青,眼神狰狞,路过医院大门人纷纷躲远些,她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像绝症病人心有不甘,指天骂地……
“好你个蒋方舟……”
刘雅轻轻地笑起来,却是双眼,bao突,目呲欲裂。
安静好久,刘雅忽然挺直腰,迎面上所有诡异目光旁若无人地离开,但她心里却全然没有表面上那淡然。直以来,原来只有她还顾忌着夫妻之情……顾及着她和蒋方舟这段艰难爱情长跑……原来直以来,只有她个人在为维持家庭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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