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愣神后,陈三郎记起这是自己叔伯弟弟,也就是那大伯家二儿子,四郎。
比比自己两个衣衫褴褛弟弟,陈四郎穿着判若云泥。只见他穿着暗蓝色绫罗长袍,上面甚至可见团花,外罩黑色坎肩,下穿扎脚长裤,足着簇新软靴。
虽然不认识面料,但陈三郎还是嫉妒发狂,恨不得把他扒光,给两个弟弟穿上
陈三郎整个身子都被两个弟弟给压麻,睡得并不实落,因此鸡叫就醒。这才发现小六郎直接趴在他胸口,还流好大滩口水。
陈三郎头次好生端详起这小弟弟,只见他睫毛长长,五官细致,应是个难得漂亮娃娃,只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脑袋大大,身子小小,破坏应有可爱,却更加让人怜惜。
他又转头看看五郎,这孩子其实也是皮包骨,但架子大,所以显得要壮实些。就算睡着觉,五郎也是眉头紧锁,表情严肃……说好听点是脸正气,说实在,就是脸苦大仇深。
‘这俩是弟弟?’陈三郎心头涌起丝丝暖意,这是作为独生子他,上世从未感受过。
外面渐渐有人声,两个弟弟也被吵起来,小六郎揉着惺忪睡眼,嘟囔道:“尿尿……”
要多吃才能好……”五郎也使劲点头,表示附议。
陈三郎鼻子酸,感觉眼眶发潮,不禁暗骂自己尿点太低,强笑道:“三哥又不是饭桶,吃饱,吃不下喽……”好个哄,才让六郎吃下那半个饼子。
六郎还不到四岁,今天担惊害怕天,早就精神倦怠,吃完便窝在他怀里睡。陈三郎把他轻轻搁在身边,这才想起五郎来,歉意道:“你还没吃吧。”
“没事儿。”五郎憨憨笑道:“三哥说过,睡着就不饿。这法子好用。”便也爬到榻上睡。
陈三郎身子还虚,下不得床,加之六郎抱着他胳膊,五郎抓着他衣角,想活动下都不能,只好也老老实实躺着。
陈三郎支撑着起身,却找不到尿盆,还是五郎领着他出去解决。
两人走,窝棚里安静下来,陈三郎才意识到自己异样……浑身像针扎样,还没怎动,就脑门子汗,显然正在发烧。他那来自后世灵魂,本是出身中医世家,虽然没有学医,但耳濡目染,勉强算个半吊子大夫。
昨晚头疼不正是征兆?只是当时自己心神失守,才没有察觉。
他躺下不敢动,以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要是不顾身体乱来,小命都可能呜呼。
这时虚掩门开,他本以为是五郎他们,但抬头看,却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男孩。
躺在床上,他发现透过棚顶破洞,竟能看到灿烂星辰,不由瞪大眼睛,发现星空是那美丽。他实在想不通,怎会有这样狠心人家,会如此虐待尚未成年子弟,真应该大卸八块!
狠狠地诅咒那狠心长辈两句,他又为自己处境发愁,个小孩子家家,难道要被直虐待下去?不如逃跑吧,可还有两个拖油瓶,这两个让人心疼娃娃,显然把自己当成唯依靠,怎能走之?
‘两个小笨蛋,自己还不知道靠谁呢?’陈三郎郁闷至极,终是在烦恼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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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连串嘹亮鸡叫,打破黎明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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