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凑巧是,因为要学习古文缘故,陈恪从小接触,并不是大陆通行汉语拼音方案、也不是台湾国语字母,而是‘威氏拼音法’……这种使用时间最长拉丁注音法,不仅可以表现出正统汉语入声,亦可更好模拟出古典韵味。
但当他兴冲冲想用威氏拼音来代替反切时,却又傻眼。因为这时候,距离威氏拼音出现,还有整整千年时间,字与音纽带——拼音字典自然也无从谈起。为汉字注音伟大工作,似乎责无旁贷落到他身上——而注音前提是,精确掌握每个汉字发音。
悲催是,要掌握此时每个汉字精确发音,就必须先把《广韵》吃透……
自
在后世小学中,认字和写字教学是同步,这样不好,因为汉字书法讲是‘意在笔前,然后作字’,学童对文字结构还没有感性认识,落笔自然毫无感觉可言,写出来字奇形怪状、惨不忍睹,想取得书法上成就,可谓难上加难。
而在古代,学童往往在背过《百家姓》、《千字文》等识字读本,熟识数千字后,才开始提笔练字。这样,在习字之前,已经对字结构有印象,落笔自然有数,反复练习之后,人人拿起笔来,都可以写出手好字。
在后世,写不好字没啥,但在这个年代,写不好字,啥都免谈,别说做官做学问,就是做商人,当个账房先生,笔臭字都会人被瞧不起。
所以要读书,必须习字。而习字自然从临帖开始。陈希亮没有选蒙学中般都用‘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而很少见采用《广韵》。
来,这本书是官方编篡,采用最严谨楷书,对打基础大有裨益;二来,这本书以上平、下平、上、去、入五声分卷,临摹过程中,也是对声韵学习。三来,临摹这种大部头,非平心静气无以为继,他存心是要消磨掉陈恪胸中烟火气。
但事与愿违,陈三郎郁闷要抓狂,因为古人学习语音方法,实在太笨拙……简单说来,他们取四十个汉字为声母,又以韵书韵母字作为韵母,用‘反切法’为汉字注音。
再简单说来,在反切法中,用以注音两个字,前个字简称‘上字’,后个简称‘下字’,被注音字简称被切字。其基本原则是,上字与被切字声母相同,下字与被切字韵母和声调相同,上下拼合就是被切字读音。
例如,‘冬,都宗切’条,就是用‘都’声母、宗韵母和声调为冬注音。这种南北朝时从梵文发音中借鉴,唐宋两朝发展完善注音方法,比起汉代读若、直音等注音,自然是大大进步——可是,对于习惯用拼音人来说,绝对是夜退回石器时代。
显然,反切上下字都含有多余成分,在拼合时有定障碍;而且,反切上下字用字过多,使用人难于掌握。当然,这种单字单注方法,确实要比后世汉语拼音字母,要来精确。
而且汉语拼音是以夹杂满族口音北京话为国语标准,满人所说汉语没有入声,所以汉语拼音也无法模拟出入声。而入声乃是平仄中三个仄调之,失去入声,便不再符合古汉语韵律,所以用汉语拼音,念不出古诗词中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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