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上,陈恪已经想过,余靖身为三军统帅,随时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所以自己在驿馆拦驾,和在野外没有任何区别。再者,凭枚什都不代表邵氏金钱,就想让这位统兵十万文帅折节相见,是几乎不可能。是以他便大喊道:“余青天,有天大冤情上禀!”
本来肃杀安静院子里,下子乱套。“保护文帅!”禁军队形马上散乱,把余靖和干文官护在中间,只见个身材高大驿卒举着双手,做投降状站在那里,弓弩手立即瞄准他。
其余人等也纷纷望过去,看清陈恪样子后,那驿丞下就晕。
几个禁军拥而上,将陈恪拘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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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湖南排岸司驻地,有沿江二百里内最大官驿。如果南下*员要停船休息话,他估计八成会选择这里。
到码头上,就发现许多兵士和官差在忙着打扫布置,上前装作好奇问,果然是要迎接大官。他又去驿馆投宿,却被拒绝说,有接待任务,暂不对外开放。
陈恪只好又拿出枚金钱……他已经弄清楚,据说拿着这种刻着‘邵’字金钱,就可以请天下第卦神邵雍算卦。说起那邵雍,实在太神。比如你写个字或者让他看看相,他就能知道你生命运;他起课,甚至可以算出未来天下大势……以至于他掌故,陈恪都当神话听,可是上至王公、下至走卒,全都深信不疑。
据说邵雍散出去金钱极少,有人千金而求、多年不得,只是不知为何会对他青睐有加,下给七枚。
效果果然立竿见影,驿丞马上收拾出自己住处让他住下,只是叮嘱他,万万不可出门。
驿站里庭荫匝地,后堂中窗明几净,清风徐来,与外面酷热呈两个天地。
余靖已经除下身上官袍,换件半旧不新葛布道袍,看上去倒像是位乡村老塾师,哪里有半点三军统帅影子?
他素来以清廉闻名,向来不喜这种迎来送往排场,盛情难却之下,也只是略略坐坐,吃三杯水酒,便退席。就这已经让地方官喜出望外,放在十年前,这个‘汗臭汉’不但绝对不会赏光,还会让他们讲明白费用是从哪里出。如果是公款,便等着挨参吧,就算是个人掏腰包,也得被他训上半个时辰,让他们
陈恪在驿丞小院里,只住半天,便听得外面人喧马腾。他早从院中晾衣架上,顺身吏服备着。马上换,推门出去,便见驿卒们都急着往外走。他便矮矮身子,也低头跟上去。
待跟着驿卒们在院中列队,便见六个金瓜卫士,威风凛凛开进院子,后面还跟着帮衣甲鲜明,头带银盔,手持长戟雄壮武士……各个都有陈恪那高,看就是禁军上四军出来。
这些人在院子里列队,气氛马上就肃杀下来,所有人都目不斜视,更不敢喘大气。
这些禁军与在衡阳见到那些厢军相比,至少外观上有天壤之别。但陈恪注意力,都落在那个被众文官围绕老者身上。
那老者望之五十多岁,头带直脚幞头、身穿紫色官袍,佩金鱼袋。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眉目浓重,不苟言笑,端是身正气。听那些人口个‘文帅’称呼他,应该就是那名满天下四谏之余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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