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再敢压下他信,那所谓‘降表’,与宋军败绩战报,同时送抵京师。
几位相公久在帝侧,约莫着官家心思……八成是有息事宁人想法,考虑答应侬智高条件。
其实不止位相公,怀有同样心思。只是这种话,说出来,必然是要挨骂。
但总不能让官家挨这个骂吧?等好会儿,都不见有人吭声,首相陈执中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禀官家。岭南之乱,本是起自误解。据臣所闻,那侬智高原本心内附,数度上表恳请册封,要求也降再降,到最后,不过求小小知州尔。然而他内附降表,却都被原邕州太守所扣。侬智高自觉受辱,才会提兵去攻打邕州。现在他再次上表请降,官家为苍生计、为社稷念,应该给他次改过自新机会……臣以为,似可接受其降表。”
“嗯。”待陈执中说完,赵祯点点头道:“诸卿还有什看法?”
已经来不及,仅仅过数日,杨畋战败消息,便传抵京城。
杨畋真很冤枉。首先,他其实跟欧阳修样,正在家里丁忧,但是侬智高陷邕州,朝廷就强行把他起复——谁让他是文武双全杨家将之后,还有丰富南方剿匪经验,不用他简直没天理。
虽然杨畋接受任务时不情不愿,但作为忠烈之后觉悟还是很高,被任命为‘广南两路体量安抚、经制贼盗’后,他便马不停蹄过长江,越秦岭,踏上两广战场。
然后他便重温在湖南旧梦。决战中,他麾下部队,在凶猛蛮夷冲击下,转瞬就跑得没影。好在他吸取前次教训,及时跟上,才没再次被丢下……
但是在湖南,他有时间收拾残局、训练部队,徐徐图之,因为那是内地,乱上几年也出不大事,但两广是边疆,若是败再败,把侬智高变成第二个李元昊,无论是大理还是交趾,都会蠢蠢欲动,从此西南永无宁日。
“臣以为万万不可!”韩琦向前步大声道:“启禀官家,如果答应那侬智高条件,那岭南地将永远脱离大宋!到那时,不仅丢失两路国土,整个江南财税之地,都会常年面临战乱,大宋根基危矣!”
“韩相公有些危言耸听。”陈执中摇头道:“封他节度使,不过是羁縻之策,将来慢慢收其精兵、制其钱谷,则危害自消。”
“韩王这方子,是建立在太祖皇帝强大军威上。”韩琦总是无法理解,为何像陈执中和高若讷这样无能蠢材,却能位列宰执之尊?官家把国之重器当成什?他尖锐讽刺道:“如今
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西夏和辽国……
所以,完全可以理解汴京官家和相公们,得知这场败仗后震惊。
垂拱殿中,皇帝又次召见他大臣,但这次不止韩琦,还有二位宰相陈执中、庞籍、以及另位枢密使高若讷。
随后还会有朝会,但其实在这种最高层核心会议上,军国大事便已经决策定下。
官家穿着绯色衫袍,头戴黑纱直脚幞头,望着头戴进贤冠、身穿绯色罗袍,颈戴方心曲领宰执大臣们,叹口气道:“众卿家,这侬智高降表,你们怎看?”原来,那侬智高大败杨畋后,竟再次上疏要求投降,这次条件是,要求宋廷允许他做邕桂等七州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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