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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郏亶话,陈恪问道:“地下水道呢?”
郏亶虽然不知,陈恪为何那关心地下水道,每天都要问这句。但他还是慎重作答道:“水道里应该可以划船。”
“没有立脚之处?”
“不会,高处没有问题。”郏亶感慨道:“汴京城地下水道,不愧是百年营建,那天们不是下去探过段?排水相当快。雨下得虽然长,但不是很急,对它还构不成威胁。”
天空阴云连日不散,雨也直下。
从嘉佑元年五月初开始这场雨,直下到今天,还没有丝要停意思。朱雀门外驿馆、酒楼,妓院高悬绣旗、珠帘,在雨中萧然低垂;条条宽阔街道,都在雨中亮成玉带。大相国寺传来暮鼓晨钟、曲院街骚乱市井买卖声、汴河漕运船队中腾起船夫号子声,都被缠绵不尽*雨浸透,失去往日灵动明亮,变得沉郁涩滞起来。
然而生活仍要继续,*员们日不能歇,否则庞大国家机器便无法运转;民夫们日不能歇,否则这个人口百万城市,便要缺衣少食;市民们日也不能歇,因阴雨连绵而腾贵物价,使他们感到生活压力。今年就要参加大比太学生们,自然更不能歇,他们打着油伞、穿着木屐,风雨无阻涉水到学校上课。
陈恪依然每天中午,到迎祥池边茶棚读书,他和帮兄弟,会在路上食铺边,买些吃食,到茶棚里来,要壶热茶,把午饭凑合过去……十多天雨,对生活影响是方方面面,人们不仅活动半径变小,对生活要求也降低。
此刻他站在茶棚中,眺望远处迎祥池,亭台楼榭在雨中若隐若现,已经看不到菰蒲莲荷、只有几只水鸭在水面瑟瑟发抖。
“哦……”陈恪有些失望。他也不想想,若是下雨,地下水道里便不能住人,又有什资格,被称为无忧洞?
所谓无忧,万事无忧也……
但郏亶是个水利天才,他没有被
“比昨天,又涨尺。”说话人又黑又瘦、个子不高、其貌不扬,若非他身太学生打扮,真看不出像个读书人。他名字叫郏亶、字正夫、苏州昆山人,今年才十九岁,是陈恪同班同学中最小个。
平日里,别人缠着陈恪,都是问《字典》相关内容。郏亶也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但问多是六塔河、分层筑堰法之类水利问题。在这个大比之年,谈论水利问题,在旁人看来,好似是不务正业,但陈恪发现,这位小老弟不仅爱好水利,而且十分有天分,便将自己所知道水利知识倾囊相授。来二去,两人成为好友,郏亶也加入他团伙。
说起团伙来,陈恪与那福建五吕也越来越亲密,虽然人家兄弟五个,有自己小团伙,但每当陈家帮外出宴饮、抑或参加什文会之类,只要打声招呼,吕家兄弟向来不会缺席。
再加上这段时间加入林希、蒋之奇等人,这个以陈恪为头目团伙,数目已经接近三十人。在次聚会中,也不知是谁首倡,众人致同意,也赶把时髦,组建个‘嘉佑学社’。社长自然公推陈恪,也不知是因为他有人格魅力,还是因为他有钱能埋单……
这个茶亭,已经变成嘉佑学社午间固定活动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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