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剪开绢带,陈恪仔细看伤处,笑道:“终于长好肉。”
柳月娥点点头,没有说话,自从受伤之后,她像变个人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里也不大说话,每天没白没黑打坐调息。家里人以为她这是为尽快痊愈,陈恪却清楚感受到,女孩身上伤虽然好,但心里创伤,短时间内难以愈合。
陈恪知道,她所受心灵创伤来自两方面,个是小环死,并不是开解几句就能抹平。个是自己退婚,两件截然不同事情,却导致相同后果,那就是让她深刻怀疑起自身,这十八年来,是不是全都错……
前方面,陈恪可以继续开导,但后方面,他每次出现,对她都是次伤害加深。这让陈恪十分歉疚,总想着尽力补偿她些……从药箱里拿出个精致粉色瓷瓶,他献宝似递到柳月娥面前,笑道:“你猜这是什东东?”
柳月娥好会儿才回过神,摇摇头,继续出神。
更何况,苏老泉文章写得超迈古人、独步当时不假,思想也是最纯正儒家思想。可是当年孔子、孟子周游列国时,难道就得到什好果子吃?因为儒家学说本身就存在着极大大缺陷,在初创者时代就没有完善过。更何况时代已经过去千年,怎能用先秦时诞生思想,去解决现在问题?
所以大佬们只是单纯欣赏其雄奇文章,而对他治国思想嗤之以鼻,陈恪其实懂这番道理,但真不忍心跟苏老泉说……对于个快五十人来说,这样现实太残酷,还是让他继续迷惑下去吧。
※※※
欧阳修是个纯粹君子,只要你能让他认为有道理,就不愁他不挑担子。所以从他那里离开时,陈恪感觉心里大石,已经要放下半。
其实他心里挺歉意,因为这件事,注定要得罪文彦博等批顶级大臣,然而除老欧阳之外,陈恪实在无人可求……赵宗绩倒是更能在官家面前说上话,但这种顶级武将去留问题,实在是太敏感,小王爷肯定要避嫌。
“这是费尽心思,才讨来瓶宫里用玉容膏。”陈恪笑道:“这东西你听说过?”
柳月娥摇摇头。
“杨景宗你总见过吧?”陈恪笑道。
柳月娥点点头,提起那位大爷,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乃是章惠皇太后叔伯弟弟,年轻时是京中无赖,因为犯罪被黥面刺配,后来与当上皇太后姐姐相认,下子飞黄腾达,成为京中霸。
不知
甚至连柳濠这样前武将都要避嫌,以免有人认为这里面有小团体,事情就复杂。
欧阳修却看得开,还安慰陈恪道:‘这辈子开口就得罪人,虱子多不痒,不差再多几个。’
其实还有个人,他也能去求求,但围绕着狄青命运,注定会有场持续太久,却异常激烈战斗,必须要保存好实力……现在战斗还没打响,自己岂能上来就把底牌打光?
回去路上,陈恪让船靠在竹林庵附近……柳家宅院也不能住,全家便搬到这里。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来给柳月娥换药,今天应该是最后次。
因为老太爷有吩咐,柳月娥伤好之前,他可以随意出入,因此陈恪路畅通无阻,便到后院客房中,柳月娥早就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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