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相公拜相之日,举国欢腾。”王拱辰轻声道:“人们都说,国家得相矣。”
这并非虚言,文彦博加富弼,这对组合,是宋朝有数黄金搭档,更是难得干正事儿对宰相,两人都是能做事、愿做事大才,当时他们上台,国人确实寄予无比厚望。
“谁知道时乖运歹,年多来疲累交加,非但没有建树,还对百姓犯下重罪。”文彦博叹口气道。回想这年多来,由不得他不郁闷……执政之后,先是面对贾昌朝挑战,好容易把这老狐狸压住,官家又突患重病,人事不省,局面片混乱。尽全力把内廷外廷局面都控制住,等到皇帝醒,他们力推六塔河工程又出事……
紧接着连月大雨,全国范围洪涝,京师更是成座水城……文相公是左支右绌、疲于应付,上任年多,却好像过好几年似。终于等到水灾过去,眼看着要否极泰来,又出这样事,文相公神经再粗大,此刻也挺不住。
“谁知道,这才还不如上次,好歹上次还裁军,这次呢?弄得地鸡毛,就要卷铺盖滚蛋。”文彦博苦笑道:“叫老夫如何能甘心?”
,短短数日之内,宰相、枢相相继中招,可见流言之猖獗,已经严重威胁到朝廷正常运转,乃至人心沦丧、相以造谣诽谤为务。臣恳请陛下明察、严惩造谣者,以儆效尤!”
富弼把给狄青造谣文彦博,给文彦博造谣贾昌朝各打五十大板,自然要惹得两人不快。但富相公生不说假话,尽管经历大起大落之后,他学会沉默,但当官家问起时,富相公还是有说。
但此时此景,无人能够反驳,官家颔首道:“这才是正理。”说着对王素道:“诽谤狄枢相案,并查处,有造谣惑众者,严惩不贷。”又对知制诰王珪道:“王卿家,替寡人拟道诫谕群臣疏,从今往后,不许再以神怪之说,诽谤大臣,免失国体。”
王珪恭声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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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那严重吧。”王拱辰难以理解道:“难道就凭郭申锡面之词,官家就要罢相?”
“郭申锡讲什并不重要,关键是官家怎想。”文彦博叹口气道:“狄青被中书省提议罢免,已是众所周知,他不可能再留在西府,定会继续上疏请辞。你说官家这时候,把和狄青放在起查办,安是什心?”
“什心?”
“连狄汉臣这个斑儿都知道羞耻,不恋栈权位,这个当宰相,岂能连他都不如?”文彦博自嘲笑笑道:“这回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叫贾相公
文彦博只觉着脑中嗡嗡作响,后面朝会句都没听进去,直到那胡公公叫‘退朝’,他机械性率百官恭送官家,然后木然走出朝堂。
文相公素来威严,群僚不敢近前,只有王拱辰跟着他,回到政事堂去。
到首相签押房,文彦博官帽都不摘,便颓然坐在圈背交椅上。
“不过区区道捕风捉影弹劾。”王拱辰不解道:“相公怎会如此沮丧?”
“老夫第次当宰相,时间不长,两年而已。”文彦博答非所问道:“至和二年,蒙官家不弃,再次被召回任首相。这次是和富彦国搭班子,也算是众望所归,俩也相许,起匡扶社稷、改革时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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