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谓
讨论出题，还不如说是，让刘几好生想想，他最拿手到底是哪样。
谁都知道，刘几最拿手自然是诗赋，他盛名，也多建立在西昆体和太学体上，然而在这种胜负需要直观比试中，诗赋是用不上……就算大家都说他诗赋好，嘉佑学社人偏说陈恪棒，死咬着不认输，谁也没办法。
这就叫‘文无第
，各执辞’。
好在刘几多才多艺，拿手绝活不只是做文章，转眼便想到个必胜法子，只是有些胜之不武。但转念想，还是先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再说吧，反正陈恪就算输
这局，还是打平局面。
打定主意，他对边上人比
便找六个不相干士子，分成两组，每组中个读、个对，个将错误字数记下来。嘉佑学社和太学文会人自然紧盯着两边，以免自己人被黑。
“大中祥符元年正月甲午，入钱四千六百八，凡见八万九千八百十四；”
“出八百赋税金，出千四百购羊肉五十斤，出三百购青菜担，出八百购鱼筐，共二十尾……”
“正月乙未……”
就这样边念，边对，足足又用炷香时间，两边才相继得出结果，大声报出来道：“刘之道共默写两千八百字，错漏三十二字！”
宋代有专门计时香，从半个时辰、三刻、两刻、到刻，皆有相应线香。现在点着这支，燃烧时间最短，刻钟后便烧没。
“停！”裁判喊声，两人都是有身份，自然不会恋恋不舍再看最后眼，闻声便合上书，微微闭目，巩固记在心里信息。
马上有人收走书，端来现成笔墨纸张。
用镇纸压住纸张，两人同时提笔，在纸上默写起来。
很快便差不多同时写满张纸，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而且丝毫没有要停意思。这让围观众书生深感汗颜——同样都是人，差距咋就那
大捏？
“陈仲方共默写三千百字，错漏十七字！”
无论是数量，还是正确率，陈恪都小胜刘几……其实和他从小长大苏家兄弟和宋端平知道，这家伙还留两分力未使，只是不知他出于何等心理，没有赢刘几太多。
※※※
第局，陈恪胜。
下面该太学文会出题。这局对他们来说生死攸关，如果再输，刘几就彻底败。这样失败，是刘几承受不起……第才子名头，多年积攒声誉，夜之间可能就化为泡影。将来除非连中三元，否则无法掩盖这次失败带来耻辱。
尽管他们没少听说过目不忘故事，但真当他们亲眼看见这样表现时，还是感到无比震撼。何况，下就是两个，双倍震撼。
在人们不可思议目光注视下，两人相继写到第八张，这时终于有人顶不住——只见刘几眉头越拧越紧，在悬笔片刻后，他吐出长长口浊气，搁下笔。
陈恪写到第九页，神色平静搁下笔。
“写得多不定能赢，关口是要少出错！”太学文会人，不相信有人比刘几记忆力还好，心说这小子八成是胡写。
不过验证起来也容易。裁判把原始账册拿来……陈恪和刘几所看，是同账册正本和副本，上面字模样，以便于直观比较他们正确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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