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皱皱眉头，没有阻止。
“五、四、三、二、
！”
当倒数到‘’，陈恪终于终于写完最后字，最后笔！欢声雷动中，他握着笔，直挺挺
倒仰过去。
好在他身边满是考官。几个人把他扶住，见他身体僵直，手里还握着笔，场中片死寂，梅尧臣想伸手探探他呼吸，却听到鼾声如雷，众考官这才放下心来。
王安石也松口气，让人把他扶到床上去，然后亲手整理起那摞厚厚稿纸。
“坚持住！”有考官忍不住为他打气道：“还有最后三千字
！”
“是啊，坚持住！”马上又有人纷纷附和。
“都住口！”王安石冷喝声道：“再有人喧哗，就算与他协同作弊！”
“你个冷血家伙！”梅尧臣压不住愤怒，狠狠瞪着王安石。
“自以为是。”王安石面无表情看他眼，哼声道。
这样，那考生还在外面毕恭毕敬地等着。
梅尧臣便笑眯眯答道：“这个太难，
看你还是别用吧。”
“是。”考生脸失望抱拳下去。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叩帘。”他走，王安石便下命令。
“这与规矩不符吧？”这家伙来到考场后，点没有临时上岗拘谨，反而视旧规如无物，处处立规矩。让两个同年不得不提醒道：“事后怕是要招非议。”
“主考大人，们能要几张做留念
？”众考官竟想收存陈恪墨迹。
“不行。”王安石摇摇头，把那摞稿纸整齐码放，足足有二尺厚，然后拿出主考之印，页页盖起章来。见众人还围着自己，他皱眉道：“盖章也好看？”
“介甫，你是要用这种方法，证明
“你！”梅尧臣握紧拳头，想要打他个满脸开花。好在梅挚和范镇赶紧把他拉开，才避免考官互殴闹剧上演。
今夜极为漫长，到亥时，考官们仍未散去，依然围在陈恪身边，为他加油打气。陈恪早已经超过极限……再强大意志力，也有燃烧殆尽刻，他不停点头，仿佛写个字都要睡会儿。事实上，他精力早被彻底抽干，头脑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
每个字都写得那艰难，每写下个字，都会引起考官们激动攥拳打气。有考官已经被感动热泪盈眶，要强忍着才能不把最后内容告诉他。
每个字都重逾千斤，最后二百字，陈恪足足写半个时辰。
“十、九、八……”到最后句，考官们再也不管不顾，起替他倒数起来。
“管他蜚短流长，切以会试为重。”王安石沉声道：“举子这样出出进进，着实会增加作弊隐患。况且他们是来考试，不是来上课，进考场之前，就应该把所有知识准备好。再说，审题也是考试部分，连题都审不好，又何谈写好文章？
“好吧……”众人没话说。
到天黑时候，考官们又围聚在陈恪身边，好几人手里端着火烛，为他照亮最后段征程。
奋笔疾书超过十二个时辰，饶是钢浇铁铸身子，陈恪也已经意识混沌，手臂酸胀到失去知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写什，大脑完全靠那股熊熊燃烧怒火在驱动。
他笔下字，只是略略脱形，内容却依旧丝毫不差，不过速度还是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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