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章衡温和笑笑道:“其实下科考也好,以子厚实力,考个甲科没问题,这次没考上,下次定能考上。”
“嗯,是啊。”陈恪点头道:“乙科进士多三年磨勘,若能考上甲科还能赚年呢。”
朝廷初授官职依据,是新科进士们,在殿试中考试等级,擢在上第进士,不迨十数年便位至公卿,因此殿试考试定等分甲极为重要。
按规定,状元授从八品
“多谢多谢,不过今天就让五郎自己去吧。”陈恪歉意笑道:“今日乏得紧,实在拘不得礼数。”
王咸融又邀请旁人,人家谁愿意去当灯泡?便都摇头婉拒。
望着这对赳赳翁婿离去,陈恪摇摇头,心中不禁轻叹……弟弟大,不会再当跟屁虫。
※※※
泛舟池上,但见水光潋滟、浪涌霜雪、堤草铺茵、杨柳轻摇,众进士感到十分放松,不少人动诗兴,又深悔起没有招妓前来,哪有吟诗填词氛围?
汴河为伴市民,无不感到极大满足。他们很快就进入状态,在岸边看水戏,在空地上看伎艺人表演。还有很多人,是冲着关扑而来。
只见扑卖商贩们,沿着池边搭扎起华贵彩幕,幕中铺设珍玉奇玩,彩帛器皿……市民们面对各式各样珍奇玩物,无不怦然心动。所有铺前都围满赌客,不唯金钱可以下注,大到车马地宅,小至歌姬舞女,都可划价下赌。
新科进士们坐在宝津楼中,眼睛却望向碧澄澄春波上,浮动着装满大旗狮豹、蛮牌棹刀、神鬼杂剧彩船;耳朵听着外面吹打弹唱、喧哗聚赌,全都有些坐不住。
官家善解人意,知道这三天下来,把这帮年轻人拘束坏,便举起酒杯,和蔼笑道:“喝这杯酒,寡人就登楼观争标,你们也自由去玩吧!”
众进士登时心花怒放,心说老皇帝实在是太善解人意!
陈恪靠坐在船尾,端着杯御赐美酒,望着身边章衡,问出憋在心里好久问题:“子平兄,子厚到底为何榜上有名却不就而去,难道真是嫌名次低?”二甲第十八名,也不低啊。
“呵呵……”章衡是个诚恳君子,苦笑道:“小叔可以屈居任何人之后,就是不能落在这个侄子,或者说任何章家人后面。”
“为何?”
“这个……”章衡尴尬笑笑道:“仲方兄见谅,事涉家门内隐私,不便相告。”
“抱歉。”陈恪原本还以为,章惇这家伙心高气傲呢,现在见另有隐情,自然不再问。
敬酒,望着官家上楼,新科进士们便哄而散,有去坐船去看水戏,有急匆匆跑去赌博,官家赐那多钱,正待好男儿大杀四方。也有走出虹桥,到处闲逛看景。
陈恪和章衡几个却哪也不想去。这几日他们举动,都要按照礼节来,唯恐稍有差池,精神高度紧张,此刻只想好好歇歇。便找条船,请船夫办些酒菜,划到岸幽静处,享受片刻闲适。
五郎本来也要跟着去,却见他老丈人王咸融,笑眯眯过来道:“绣儿今天也来,你不过去坐坐?”
五郎登时尴尬吭哧起来,望着自家三哥。
“状元郎当然要起去。”王咸融热情相邀道:“上次定亲没见着,家里人都甚为遗憾,早想睹你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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