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们欢呼起来，争相感谢张相公
慷慨。
“你们回去再回来，实在太麻烦
。”张方平好人做到底道：“不如在这儿小住几天，本官好酒好肉管够，你们只消派人回去，叫丁壮来运粮就是。”
“好好。”头人们巴不得在雅安城多享受几天呢，自然无不
虽然是同桌吃饭，但菜肴泾渭分明，王珪、陈恪面前，摆得是精致酒菜，而
干土官对珍馐佳肴不感冒，每人面前摆着条羊腿，条狗腿，还有只肥肥猪蹄膀。酒也不用杯，每人面前是只斗大酒坛，里面是军队喝得浊酒。
众土司亦不用筷子，便就手抓着条腿，甩头撕下条油滋滋大肉，另手拎着酒坛子，咕嘟嘟喝下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快就忘乎所以、丑态百出。
他们这副饿鬼投胎似吃相，看得王珪暗暗皱眉，心中不禁埋怨张方平，让
们和这样帮人吃饭，不是折磨们
？
陈恪却神态自若，还和那些头人主动攀谈，问些无伤大雅风物人情，不会儿就混熟。
张方平直在劝酒，待那些头人打个饱嗝，醉眼迷离，才开始正题道：“这次相烦诸位前来，是因为你们提供情报很及时、也很重要，但是太过简略，本官没法上报朝廷，故而请诸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帮老夫把这份上奏完善好。”说着呵呵笑道：“当然，少不为你们请功！”
“可是，怎有传闻说，侬智高已经率军渡河，进入大宋地界。”王珪面现忧色道。
“这个也听说。”张方平点点头道：“因此今日请来，首先报告这消息邛部川头人询问。待会儿要请他吃饭，二位钦差不嫌弃，不妨也起出席？”
“那感情好。”
“不过到时候，切看老夫眼色。”张方平狡黠笑道。
“拭目以待！”王珪笑道。
五个头人已经喝得醉醺醺讯，听说要请功，登时眼冒绿光，你言语，唯恐被别人抢先。
但听他们描述，前后矛盾、破绽百出，王珪和陈恪都皱起眉头来……有人说，侬智高部队有三五千，有人说是三五万，还有说是几十万。有人说他已经在黎州，有人却说还没渡河。有人能把侬智高相貌都描述出来，有人却连侬智高是哪个族也弄不清楚……
总之是云山雾罩、不着边际，但张方平不但照单全收，还脸感激道：“你们提供情报太重要，整理下，马上加急发往朝廷！”
这会儿工夫，几个头人又几坛子酒下肚，醉得快要睡过去，却还没忘赏赐，喷着酒气，呲着大板牙道：“今年春荒，族人们快要饿、嗝，饿死……”
“没问题。”张方平豪爽挥手道：“三天后，有批军粮运到，全给你们！”
※※※
待三人转到正堂，便见五个黑布裹头，穿黑色短衣，左衽赤脚、面皮黝黑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喝茶。
看到张方平来，五人赶紧起身行礼，用生硬汉话向他问好。
张方平为他们引见，告诉王珪和陈恪，这五位是黎州、雅州邛部川土官，但对那些头人，只说他俩是朝廷派来钦差，并没提起他们要出使大理这茬。
这时候，老军上来禀报，已经可以开席，张方平便请众人分主宾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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