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广南西路转运判官陈恪,前来转运使司报道!”陈恪朗声报上大名,张诚将他名刺递上。
卫士赶紧进去通禀,不时,中门大开,名身穿紫袍,须发皆白老者,大笑着从衙门里迎出来:“前日刚收到朝廷行文,想不到仲方今日就到,来得真快啊!”
陈恪忙翻身下马,唱个肥喏道:“
“定不负官家所托!”
※※※
翌日早,陈恪便起身离京,正如他悄无声来,又悄无声走,整个汴京城知道他回来,都不超过十个人。
路上星夜兼程,十余日抵达广南西路桂州城。
桂州城是广西转运使衙门所在,也就是后世桂林,山水奇秀甲天下,实乃人间仙境般去处。但六年前侬智高造反,让这里变成座兵城。五年前昆仑关大捷,狄青平叛,对汴京城大佬们来说,剿匪便已经胜利。但对广西文武军民来说,兵荒马乱远未结束……又经过数年艰苦清剿,去岁侬宗旦率众投降,广西境内兵灾才算是消停。
赵祯中意是,陈恪直在做加法,而不是做减法。这点,是之前任何大臣改革方案,都不可比拟……那些大臣改革措施,说白就是‘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在道理上,固然是对,但在实际操作中,问题就打。因为‘有余’往往是强力阶层,损之必然遭到他们抵触,这也是次次失败根本原因。
而如陈恪所言,可以让所有人都得到好处,无非就是得利多少而已,这样改革阻力自然大大减少,成功几率大增。
这也许,就是寡人直在等待救国良策吧?赵祯自庆历新政后疏懒依旧心情,竟然振作起来。
“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东方微露鱼肚白,赵祯两眼布满血丝,精神却出奇健旺道:“寡人状元郎,真是天上星宿下凡啊!”
“微臣惶恐。”
人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传来侬智高在大理东山再起,随时可能杀回来消息,广西上下顿时又紧张起来,风景如画桂州也变成座兵城。
城中百姓房屋,全都被征做兵营,到处都是戴着软笠大宋士卒,陕西弓手,河北刀兵,禁军神射营,江浙来厢军,还有从当地招募峒兵,乱糟糟分住各处,军纪也就可想而知。
陈恪路走来,就见着好几起打架斗殴,强抢民财行径,看得柳月娥柳眉倒竖,几次想要打抱不平,却被陈恪拉住……初来乍到就发威,日后还要不要处?
直行到广西转运使司衙署外,才看到有秩序。只见大门石狮两旁,有两面八字墙,各站着列甲胄鲜明高大军士,严密把守着衙署,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冲撞。
陈恪行人到衙门前,马上就引起守卫主意,大声喝道:“来者通名!”
“不必惶恐。”赵祯有力挥下手道:“把你说得这些,全都整理出来,不要着急呈上来,仔细想想,写得周全些。”
“为臣遵旨。”陈恪恭声道。
“当然,你主要任务,还是先把滇铜问题解决。”赵祯含笑望着陈恪道:“这件事做出成果,你后面提议才有说服力。”
“微臣明白。”
“去吧,天子剑还在你那里,洒漫去做吧。”赵祯满是期望对他道:“寡人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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