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呢。”陈恪轻声安慰道:“不要贪心不足,这次你已经是劳苦功高……分钱岁币都不增,这是实打实大功劳,谁也夺不走。等回到国内,你必然名扬天下,你坚持和勇气,也必然给官家和相公们,留下深刻印象。”
“可惜。”赵宗绩终于感到好受点,却又叹气道:“
唱罢,轰然倒地,鼾声大作。
※※※
觉睡到次日中午,赵宗绩才起来,就觉着头疼欲裂,喉咙更是像着火样。
碗水递到面前,赵宗绩抬头看,是穿声便装陈恪。
接过来,口气把水喝光。陈恪又递给他碗鲜笋鲫鱼汤,以解宿醉。
赵宗绩很快就醉,他拎着酒壶,按腰带,手中便多把闪着寒芒宝剑,高声道:“仲方,为吹笛,夫子,为击缶,踏莎行!”
赵卞也醉眼惺忪,便拿起火钳子,在瓦罐上敲打起来。陈恪见状,微微苦笑,从袖中掏出支柳笛,呜咽着吹奏起来。
乐声起,赵宗绩踏着鼓点,挥洒纵横,剑锋所指、寒芒逼人,长剑过处、带起阵劲风。随着乐声越来越急,他剑也越舞越快,如破云贯日,大开大阖,如怒浪卷霜雪,片水银泻地。
乐声渐缓,他剑势也渐缓,开始嘶声长歌:
“谋臣样樽俎,飞云骤雨,三军共戮力!”长剑摆,他饮口烈酒,继续唱道:
元苦思不得其解,这厮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呢?
※※※
赵宗绩射这箭,与其说是示威,不如说是害怕、是担心,所以才虚张声势。
因为耶律洪基这招,正中要害。赵宗绩深知,大宋朝不乏国贼。现在辽人绕过自己,去跟京城大人物们谈判,恐怕不难成功……
所以那箭,看似威风,实则悲凉……
赵宗绩接过碗,喝两口,问道:“昨天没胡说八道吧……”
“没有,就是唱首《踏莎行》。”陈恪笑道:“还让俩给你伴奏。”
“惭愧……”赵宗绩苦笑道:“还是做不到宠辱不惊。”
“你才二十啷当岁,干嘛学人家宠辱不惊?”陈恪笑道:“是不想输给赵宗实吧?其实他那也是装。”
“赵宗实……”提到这个名字,赵宗绩深情黯道:“命真好。”他这个感慨不是天两天,备胎备胎,总是会很羡慕备胎。但今天这个语境下,是在郁闷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又泡汤这茬。
“番儿未去、天时地利与人和,西酋谁敢轻相觑?”
乐声变急,个金鸡独立,长剑猛然递出,他歌声也高亢起开:
“鼐鼐楼台,草迷烟渚,飞鸿惊对擎天柱!”
他腰越来越低,整个背都与地面平行,歌声也越来越低沉:
“雄风高唱大风歌、升平歌舞添情趣……”
‘国家,民族,你们何时能从优雅无助天鹅,变成凶猛无敌鹰啊!’赵宗绩仰天长叹。
带着这样忧虑,行人回到营帐,赵卞说,差事告段落,们总结下吧。
“去他妈差事,老子只想喝酒!”赵宗绩却粗鲁道。
“好,喝酒。”赵卞点点头,竟也爆粗道:“去他妈谈判!”看来老先生也忍很久。
倒是陈恪,因为痛失爱驹而直情绪不高,此刻倒显得很冷静。他让人拿两瓶‘仙露’,整几个小菜,陪着两人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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