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微臣也是有私心。”富弼摇摇头道:“不瞒官家,老臣直有心病,就是六塔河决堤四年,黄河却仍那泛滥着……”他说着有些哽咽道:“老臣日夜都想把黄河修好,可是朝廷没钱啊!这样年年拖着,下游百姓年年深受其害,实在不能再拖下去……所以微臣才咬着牙,想要挤出河工钱来。”
紧邻着皇仪殿垂拱殿御堂中,已经回宫官家赵祯,在与他宰相说话。
“看来你说对。”赵祯望着富弼道:“是到下决心时候。”
“老臣是想着。”富弼点点头,轻声道:“不能总把责任,推给后人吧?”
“嗯。”赵祯长长叹道:“有些人,总把寡人宽容当软弱,以为寡人什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管。”他恨恨道:“合起伙来演猴戏,耍谁呢?”
“他们并非是诚心欺瞒陛下。”富弼轻声道:“只是空额差得太大,不这样就没法交账。”
十年如仁政爱民所换来。
看到京城繁华若斯,看到百姓发自内心笑容,赵祯那颗紧紧皱起心,渐渐松缓开。也许,事情并没有那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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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谕旨,三衙将帅赶紧换穿朝服,赶往宫中。官家同时召见三班将帅,还从来没有过,众将都心中忐忑,在宣德门前碰上后,便互相打听,到底发生什事。
大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今日轮着清查几个指挥使,迟迟疑疑道:“今天清查官差里,没见两位小王爷到教场,弟兄们还奇怪呢。”
“你还替他们说话?”赵祯看看他道。
“老臣也不想袒护他们……”富弼压低声道:“可这不是哪个人问题,而是全体都有问题。但不能就说,所有武将都是坏……至少这些将门之后忠诚,没有问题。只是几十年积习之不善,让他们不以为错,因为别人都在这样做,不这样做,就没法在禁军中混下去。让他们为几代人错误负总责,不公平。”
“所以呢?”赵祯目光变得愈发柔和起来。
“所以,老臣以为,还是以治病救人为主,不宜大动干戈。”富弼低声道:“主动交代清楚,可以不予追究,但下不为例。以今天为界,往后朝廷清查将常态化,若有再犯,绝不轻饶。”顿下道:“况且,老臣以为,京师禁军事关强干弱枝国策,也不易过度削减,还是应将缺额补充起来,使兵力达到二十万,方能故国安本。”
“富爱卿是真为大宋考虑。”赵祯闻言赞许点头道:“而不是只考虑自己摊。”
“莫非,是情况有变?”众将心往下沉,便要让随从回去,吩咐军队打起精神、准备应变。却被面孔冰冷皇城司侍卫拦下,已经升为高班内品李宪,对众人陪着笑道:“切等官家召见再说。”
这让众武将更生狐疑,但宋朝武将,已经被调理太好,没人敢有异议,只好闷着头进宣德门。便发现皇宫内外,侍卫增加两倍,且全都配弩,这种情形,只有当年皇宫闹刺客时才出现过。
穿过层层宫禁,众将被带到皇仪殿偏殿中,李宪让他们在里面候着,便退出去禀报。
将领们看到殿内殿外,如临大敌般林立大内侍卫,尽皆心中惴惴,不知等待自己,是何等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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