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富弼起身接过托盘，将
摞信封打开，里面
信纸掏出来，张张展平搁在大案上，待把所有纸摆好，他便轻声念道：
“天武左厢第军，额定两千四百九十七人，实有……千六百三十人。”
“天武左厢第二军、额定两千四百七十七人，实有千五百十人。”
“天武左厢第三军、额定两千四百八十人，实有千四百九十人。”
“天武右厢第军，额定……”
“年轻时
……”赵祯目光有些迷离道：“寡人何尝不想振作，可惜要大臣和
架秧子，让人寒心；要大臣志大才疏，让人灰心，唉……二三十年，就这样蹉跎
。”
富弼知道，赵祯所说让人寒心，是吕夷简和夏竦。让人灰心，是范仲淹……这些当年名臣，随着时间流逝，都显出成色来。赵祯直认为，是自己遇人不淑，被他们给耽误。
“姜子牙八十拜相，王翦七十扫六合，官家比他们年轻得多，只要振作，为时不晚。”富弼鼓励赵祯道：“大宋如今盛世隐忧、百弊兴焉，正待官家来革旧布新，扫颓势呢！”
“嗯。”赵祯也被鼓起劲儿道：“是啊，要振作，不为别，就算为未出世皇子，也要，哈哈……”忍这些日子，他还是没忍住，告诉富弼。
“恭喜陛下……”富弼深深躬道。
…”这时个小黄门端上支线香，赵祯道：“炷香时间够吧？”
“够……”众将小声道。
“寡人还是那句话。”赵祯沉声道：“既往不咎，哪怕你营里只有个活人，说不咎便不咎。但是要敢隐瞒？数罪并罚，谁也怪不得寡人吧？”说着甩袖道：“好好想想吧。”小黄门开始分发纸笔，赵祯起身离去。
“恭送陛下……”众将已经被官家化骨绵掌，给打成绕指柔。
※※※
他在这边念着，两名小黄门，在那边飞快打着算盘，将总额和实数统计出来。
统计数字还没出来，仅听着各军单独数字，赵祯已经有些要晕厥，他两只瘦长手臂，扶着御案案沿边，紧闭着眼睛，脸冷得像铁。
见到官家脸上汗珠滚滚，胡总管赶紧把毛巾在冰水里浸浸，拿出来轻轻绞，轻轻替他印干面上汗珠。
赵祯却仿佛切都不存在，只有耳边报数和珠算声。
君臣说会儿话，赵祯问旁胡言兑道：“到点吧？”
“已经到。”胡言兑轻声道。
“都写好？”
“老奴去看看。”胡总管便转出去，过会儿，捧着摞信封回来到：“都收上来。”
“爱卿看看。”赵祯示意富弼道：“这回又吐出多少。”
“好番软硬兼施，陛下使得好手段……”富弼脸敬佩迎接赵祯道：“事实证明，只要陛下振作，大宋朝就没有人能乱来。”
“你不用给戴高帽。”赵祯接过胡言兑奉上茶盏，呷口递回去道：“有道是‘人治家、百人治县’，这偌大大宋朝，几万人来治理都嫌少，寡人就是三头六臂，能看得过几人来？还是得君臣同心同德才行。”
富弼眼眶有些湿润。
“怎？”赵祯看看他道。
“老臣似乎看到，官家年轻时那意气风发样子。”富弼哽咽道：“等多少年，终于又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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