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好恶择人,那就不是当今官家。”陈恪淡淡道:“还要看谁更合适……”
“今天咱
“学士肯定比咱家拎得清楚。”李宪轻声道:“咱家也不是说让你改,毕竟今日非比从前……”
陈恪明白,这厮望叶而知秋,是在准备后路……想到那三十六颗人头落地不到半月,宫人便又起心思,他不禁暗叹,看来大势已经不可阻挡,宫里官家真成明日黄花。
官家才刚刚五十岁啊!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现实……陈恪终于明白,生儿子对皇帝而言,是多至关重要。
见他有些出神,李宪以为自己吓到他,便轻声安慰道:“其实官家心很软很软,宫里出那档子事,都没想到要杀人,连那些犯事贱人,都只是让她们出家。”说着压低声音道:“学士是有大功,你不知道当年大理归附,官家高兴成什样。所以待会儿,学士若能消弭官家成见,往后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多谢李兄提醒。”陈恪轻轻点头道:“只是在下有事不明……”
又耐着性子等数日,陈恪终于等到官家召见。
来传旨是李宪,如今宫里大换血,他又升官,现已是入内内侍省内侍殿头,实打实高级宦官。在他这个年纪,能爬上如此高位,自然不只是运气。其深沉稳重性格,聪明灵活头脑才是关键。
两人相识已有数年,李宪还记着当年他只是内侍黄门时,陈恪折节下交,因此对这位年轻陈学士十分尊敬。陈恪也看准他是个人物,这些年在他身上投资不少,李宪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亲自来传旨。
“何劳中贵人亲来?”去皇宫路上,两人同乘辆车。陈恪笑道:“让个内侍黄门跑趟,不就可以。”
“咱家正好有空,好久没见学士,怪想念,就没让他们跑腿。”李宪穿着簇新紫色官袍,微微笑,压低声音道:“二来,宫里现在看得严,有些话只能在外面说……官家最近心情不好,学士奏对时,可得悠着点。”
“是不是想知道,为何跟你说这些?”李宪笑道:“其实咱家也打心眼里喜欢那位,英气勃勃,透着干练劲儿。不像另位,学官家学九成,唯独少官家那副好心肠。”
“怎?”
“皇城司兄弟说,他四哥死在翠香楼上,他去看,点难过意思都没有,光想着怎遮丑去。”李宪不寒而栗道:“对自己兄弟都这样,对臣下还能有个好?”
“不过大局已定。”陈恪苦笑道:“人家是贤王,这次差事也办得漂亮,们那位没指望。”
“这才哪到哪,鹿死谁手还不定呢。”在陈恪面前,李宪毕竟还是嫩:“以咱家这些年冷眼旁观,官家似乎喜欢你那位更多些。”
陈恪知道他还有下文,点点头,没有言语。
“还有。”李宪低声道:“其实官家头几年,很是喜欢你,时常问你消息。但自打你跟那位去辽国,就很少提起你。”
陈恪点下头,这变化他自己也能体会出来。
“咱家说句多嘴话。”李宪小声道:“从前,你不该和那位走得太近啊,虽然你们是打小交情,可中进士就是天子门生……”
“已然如此。”陈恪苦笑道:“人若常改,不病即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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