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皇后点点头道：“官家仁慈
辈子，现在更不会改，你让宗实暂且忍让点，
还是那句话，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嗯，孩儿会把这话传给他
。”高滔滔点点头，知道跟姨母没法讨论这种问题，她便转到家长里短上，方才那个令人喘不过气话题，也就烟消云散。
※※※
在皇后那里用过午膳，高氏便带着两个儿子回转。
进府便感到气氛很是压抑，显然王爷在府里。自从那天从宫里回来，王爷脸上便看不到丝笑意，还改往日驭下之宽纵，上至世子下至宫人，若被他寻到错处，便命人往死里打。弄得阖府都大气不敢喘声。
人有个弱点，就是情绪会左右判断。当看你顺眼时候，会越看越顺眼，看你刺眼时候，会越看越刺眼。当年养在宫里时，赵宗绩性情顽劣，不如赵宗实那样讨人喜欢，从那时候起，曹皇后便偏爱宗实多些。
成年后，宗绩性情强硬、不喜迎合，和皇后关系自然越来越淡。相反宗实和滔滔两公母，对皇后却十年如日孝敬有加，在曹皇后心里，两人轻重悬殊，也就可想而知。
加之这二年来，高滔滔不遗余力说宗绩坏话，不仅她自己说，还发动皇后身边人说……因为皇后将这个外甥女视为女儿，身边侍奉宫人大都由她调教，自然唯滔滔马首是瞻。
重复千遍，谎言也成事实。而赵曙和陈恪智者千虑，却单单忽略曹皇后。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位皇后太低调，太柔顺，简直是女性贤德化身，让人根本就意识不到她存在。
事实上，只要官家健在，曹皇后也确实没有任何作用可言……近年来，他们夫妻常常月余都不见面，年下来，话都说不上几句。
听宫人说，王爷下午闷在书房里直没出来，高氏便让嬷嬷把两个儿子带去读书，自己则穿过重重护卫，挑帘子进去内书房，便见赵宗实穿身黑色道袍，阴着脸在那里写字。
高氏静静站在他身侧看他，许是太专注，赵宗实没发现有人进来，仍在奋笔疾书：
‘世常多变幻，海潮藏暗流。日月失明光，此恨永不休！’
案上、地下还有数张已经写好，尽是些‘中夜恨火来，焚烧九回肠！’、‘乱后有谁收恨骨，眼前无复见斯人’之类，令人触目惊心大字。
见他笔划写在纸上如白骨累累、
种种原因之下，曹皇后耳边全是对赵宗实赞扬声，对赵曙诋毁声，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曹皇后心里，这两人已是个在心头，个在茅坑，判若云泥！
但这位皇后太恪守妇德，加之她和皇帝关系本来就冷淡，根本不敢就国家大事开口，是以尽管心里无比同情宗实，厌弃赵曙，还是劝慰滔滔道：“这个赵曙真是坏透，不过大宋朝还由不得他，若是作恶必有恶报！”
“可是姨夫被他蒙蔽着。”高滔滔抹泪道：“倒是处处护着他。”
“是
……”曹皇后沉默，她身处宫中，知道言不慎，便可能祸及全家，见高滔滔扯到赵祯身上，便不再搭腔。
“姨夫就是那样人，不管什豺狼虎豹，都不忍心伤害。”见调动不曹皇后，高滔滔忙补救道，“也正如此，才让那厮愈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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