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有人靠近,他心知肯定是湛祯,想翻身背对他,又动艰难,便朝里头扭扭脸。
“只吃碗,就饱吗?”
咸笙不理他,倒也不完全不想理,只是累,不想说话。
湛祯靠近两步,慢慢在他床头蹲下来,在自己手臂拧几下,道:“母后掐好多下,还踢脚,你看。”
他撸起袖子放在床边,见咸笙不扭头,于是来扯他肩膀衣角,先是轻轻,然后加力气,咸笙被他晃头晕,只好扭回来面对他。
身后房门终于开,皇后走近,巴掌朝他脑袋呼过来,被湛祯提前察觉躲开,又没忍住,脚踢在他后腰上。
北人多习武,皇后也样,这脚不重,却也绝对不轻,他捂着后腰跳起来,因为有错,也不吭声。
皇后斥骂斥骂几句,见他始终不加辩驳,慢慢消火气,道:“秦楼不要再去,酒也不能再喝,若是嫌她伺候不好,本宫再给你纳几个。”
骂半天都不出声太子终于开口:“不纳。”
出乎意料,皇后没有怪罪他:“若是不纳,就珍惜着点儿,别那粗枝大叶,等留不住才知道后悔。”
皇后德行兼佳,后宫打理井井有条,更与青贵妃亲如姐妹,本宫直没放心上,如今见你,总算明白些。”
“倒也不都是因为母后人,青姨性子温婉,对也极好。”
辛皇后想到荣贵妃,放心道:“那看来晋宫不和也不是本宫错。”
“……”
“再吃碗吧。”皇后起身,咸笙忙阻止:“吃好,有劳母后。”
湛祯撸着袖子,把手臂递到他面前,上方果然有些掐痕,咸笙没想到皇后居然下那重手,愣下,道:“你……”
“疼。”湛祯趴在床边,下巴垫在交叠双臂上,道:“孤肉紧,她知道拧起来最疼,总会这样做。”
咸笙对上他沉沉目光,不知怎,竟从里头察觉出
湛祯略显意外,皇后见状,没好气道:“只是暂时不逼你纳。本宫瞧着她也活不长,怪可怜,临死之前就不给她添堵,让她多活几日吧。”
这话湛祯不爱听,他冷道:“戚思乐答应搬府里来住,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那就试试吧。”皇后准备离开:“这样小美人,死也确怪可惜。”
湛祯直目送她离开,才推门进来,咸笙吃点东西,脸色稍微好看些,但还是保持着方才姿势没怎动。
昨日昏昏沉沉只知道疼,但木,如今清醒才发现疼很厉害。
“真是猫儿胃口。”皇后念着他身子,也没勉强,道:“那你好好休息,本宫出去看看太子。”
湛祯被赶出去之后就直坐在台阶上,随手捏根树枝在雪上画个火柴人,给那圆里写上‘咸笙’二字,然后扭头看向屋子。
屋门紧闭,他耳力极佳,隔着门也能听到二人隐隐约约谈话,不知听到什,他又转回来,胡乱把画给涂,神情有些阴郁。
他低着头,又忍不住去想昨日事,可偏偏又想不起来,这事儿实在诡异,湛祯也不是没醉过,当年吃秦韬败仗,回来便大醉场,可事后去想自己做什,细节都清清楚楚。
他伸手入怀,摸摸那个随身携带玉簪,刚要拿出来,却又忽然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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