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动作极快,刷下从背后掏出大捧东西,云玉下意识地偏偏头,眼前片火烧云样红粉之色,贺兰昭大声道:“花!”
云玉惊奇之中带着丝无语:“……你送花做什?”
贺兰昭脸掩映在大捧桃花后面:“哪有什为什,想送就送呗,晌午走马过街市,看见酒家门前桃花开得正好,就想……”
云玉笑开,看着贺兰昭小牛犊样清澈眼睛,心里好像被这鲜卑少年不经意又戳下:“就想着送?”
贺兰昭耿直地摇摇头:“不啊,就想吃桃。”
“小云公子!”
少年人清亮亮嗓子惊飞窗前云雀,云玉临字手抖,不小心运错笔锋,索性不再写,把笔搁在笔架上,也不起身迎他,熟稔地抻长声调应道:“在书房里。”
初见时贺兰夫人因为舟车劳顿身体抱恙没能去云家拜访,而后云氏夫妇回访贺兰家时候,贺兰夫妇自然盛情款待,这样来二去,贺兰昭与云玉就迅速地混熟,其实贺兰昭与任何同龄人都能迅速混熟,在北疆时候喝过场酒就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是见云玉却莫名地觉得那粗粝交友方式似乎不适合这个雅到骨子里人,开始还拘着自己,束手束脚地守着斯文,后来慢慢发现,云玉其实相当随和,也从不孤高自许,对朋友也是真心相待,就越发地……肆无忌惮。
话说自从初见之后,贺兰昭就比他爹来云家来得都勤,贺兰衍毕竟军务繁忙,贺兰昭倒像长在他义父家,为此贺兰衍颇痛心疾首,觉得好好认个干爹怎还把儿子认到老云家去,云棣倒是很得意快慰,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他,云夫人看这孩子清爽齐整,心无城府,知礼而不拘礼,也喜欢得很,云玉起初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自己为什这合那个胡人少年眼缘,其实贺兰昭自己也不甚明白。
他只是觉得,见过面以后才晓得,那样小公子才是女娲娘娘当年亲手捏小泥人,估计当年捏他时候女娲娘娘还顺手把他扔进窑坑里做个洁白烤瓷,他前十八年见过所有人跟这位云家公子比,都像女娲娘娘精雕细琢地捏得不耐烦,随手薅个柳条蘸泥水甩出来泥点子,他自己认为自己是比较圆润好看泥点子,而有人就像泥点子落在稀屎堆上,这时候正好跑过来头野猪,扑扑啦啦地尥着蹶子蹄子踩上去——不光长得不好看,性格还臭臭烘烘。
云玉:“……”
贺兰昭大剌剌地继续说:“然后就想着要是家里有棵桃树就好,春日
真是……判若云泥。
那鲜卑少年腔热忱有如实质,丝毫不遮着掩着,云玉生性喜静,结交朋友也是有来有往斯斯文文,从没有人这样风风火火地闯进他世界,二话不说扔给他捧热烈真心来,那少年说话有趣,老是爱逗他笑,后来也不必他逗,只要这人往他面前站,云玉脸上就禁不住地露出笑容,知道他下午要来,吃晌饭时候心情都轻快。
“云公子!小云!”
贺兰昭路叫着,却不进书房,没个正形地踩在门槛上,背着手神秘兮兮地说:“你猜给你带啥?”
云玉没猜,直接探头往他身后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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