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
走廊楼道里看见
爸，他冷冷地横
眼，没搭理，把病房门关上之后站在门外发会儿呆，听见爸在屋里说话，还是气哼哼地：“他那个脸怎
肿得跟猪头肉似，是把他嘴打豁吗？”
爸妈和天底下大多数中年父母样，不那开明，也没那前卫，跟他们讲平权讲自由简直说不通，但就是这样古板传统父母，也到底还是那样门心思地希望好。
两个月之后，妈给打电话：“你们俩周末来趟吧。”
她那个波澜不惊语气让有种收到法院传票感觉，抖抖地问：“怎啊？”
妈慈禧太后样：“来吃个饭吧。”
摇摇头：“小云是个好孩子。”
她说：“和你爸当然是不愿意你走这条路，但是你执意要走，就问你，你想过以后怎办吗？”
想想说：“就跟那些领证样，只不过要不孩子，其实孩子这玩意儿也就那回事儿，孩子长大也得离开父母，最后还是只剩下两个人过日子，重要是这辈子跟谁过，您说是吗？”
妈很受不地摆摆手，叹口气说：“算，就当你找个不孕不育媳妇吧。”
嘴角抽搐：“您开心就好吧。”
那顿饭和云玉吃得都战战兢兢，云玉尤其紧张，紧张得都快失语，本来个翩翩佳公子，整个人气质都不对，像个刚被买进来大丫鬟似，不爱说话光爱干活，看着心疼，把他从厨房拽出来让他坐在客厅看电视，自己挤到厨房里给妈打下手，后来发现不对，把云玉放出去之后他就只能和爸坐起两两相望，就想把他拉回来，妈叹口气，把推出厨房：“去，陪陪你爸，别让小云个人跟他坐着。”
爸闻言哼声，说：“可用不着他陪。”自己转身进屋
趴在她膝盖上，把头搁在她膝头上，低声说：“其实同性恋这个事，没有您和爸想那吓人，和云玉都不是爱玩人，是认认真真关门过日子，那些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事跟们俩都没关系，也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别人说什，怎看们，和云玉其实都不怎在意，只要……只要爸妈你俩别带头歧视们，就什都不怕……小云也样。”
妈很久没有说话，只是下下地摸头发，良久，慢慢地说：“昨天想晚上，之前也直在想，其实做父母，再怎样，终究还是希望孩子能开开心心，当年怀你时候就想，儿子不要成名成家，干这干那，多累啊，能健健康康长大，平平安安到老，辈子没什烦心事就够……小舟你得知道，再怎样，们是你爸妈，还是……心疼你。”
被她说得眼眶发酸：“妈……”
妈苦笑下：“你爸思想工作来做……行，不用担心，没事，这次犯病不是被你气得，是被你爸吓得，你爸昨晚看你俩走，他又不能打，把家里能砸都砸——哦，你去年出差去西安给他买那个小陶人他拿起来要砸，想想没舍得，气哼哼地扔床上。”
忍不住笑下，妈碰碰胳膊，说：“你在这儿待会就走吧，别去招惹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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