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这个局面?真是处处皆有破绽。”车骑将军京泽勉力振作起来,认真朝对方言道。“徐州关云长处,随时可发水军浮海击吴郡、会稽,乃至于蹚大江趋丹阳、豫章,而海中水军成军不要五载也要三年,偏偏之前郯城败,左将军水军尽失,江东那边孙刘两家拿什抵挡北面水军?襄阳这边也是,虽说襄阳位置险要,可如今益州全失,荆南中立,襄阳相当于三面受敌,那等到公孙越引蜀中大军顺流而下,程德谋再引司隶兵马围定襄阳,刘镇南又拿什抵挡?荆南到时候真能直中立?还有江夏这边,安陆当面就不多说,实在无兵无将……”
崔琰愈发黯然,却也不做反驳,因为他也知道对方说全是事实。
“崔君。”京泽瞥见对方如此姿态,似乎是觉得有些言重,便勉力再言。“请崔君稍安勿躁,等过几日朝会,定为崔君求个美差,想来以崔君名声与才华,天子那里绝没有不允道理。届时,崔君便可将心中设想朝天子全盘托出,天子也定会重用崔君。”
崔琰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些什,但其人见到京泽着实疲惫,竟干脆主动告辞下去。
而崔琰走,京泽方才放下架子,却是几乎瘫在座中……话说,这年,京泽是真不容易,或者干脆说,他真是太难!
侯起放下成见,来江夏参与汉室新年大朝会!
刘表和刘备立即答应下来,而孙权以年纪太小为理由,在接受调解后派出刚刚恢复健康不久政权内二号人物、会稽太守朱治朱君理,让后者代替其人前往江夏,也算是很有诚意。
说起来,这次春节‘大朝会’可能是汉室最后丝希望。
“京车骑,依在下来看,汉室毕竟四百年天下,还是有线生机!”江夏西陵城,处宽阔宅院内,位唤做崔琰南下名士正在恳切与刚刚抵达西陵大汉朝柱石、车骑将军京泽说着什。
“生机在何处?”坐在上首位置京泽满脸疲惫,声叹气。
前半年还行,最多是他这个车骑将军在安陆,作为江夏小朝廷面朝北门户主管人,大面积接手许多南逃士人而已。而其人作为间谍,自然没有求田问舍贪欲,也没有割据地方视安陆为私产心思,所以显得极为慷慨和公道。对
“在北面。”崔琰赶紧正色相对。“据在下所知,此番燕逆在铜雀台大会,为此番问答不出意外,先以言定罪,指着孔北海定下个株连大案,数以百计士人、名门子弟,甚至有刚刚十五六岁邺下学子,只因为点斥他新政,议论他用人,便被发配到前线为陪隶……孔北海更是被发往阴山牧羊!如此恣意残,bao之辈,焉能长久?”
京泽扶着额头,时并无言语。
“还有南面。”崔琰继续恳切言道。“荆南、交州,甚至还有益州南部,其实并没有落入燕逆之手,只是见其势大,不敢阻拦罢,这是人之常情……而他们毕竟心怀汉室,是绝不会反过来倒戈击!”
京泽复又在太尉椅中叹口气,方才开口:“崔君意思懂,崔君说这些话也相信都是有道理……可南也好、北也好,要想求线生机,总得先打场胜仗吧?”
崔琰登时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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