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请义公兄务必不要留全尸,斩首级,以木匣盛放,加以石灰,送往兄长处便可。”
韩当彻底气急败坏:“何至于此?!”
“此为最后求而已,且是私求,望义公兄不要负!”刘玄德忽然抬头,言语也通顺不少。“还请义公兄即刻动手!”
韩当情知对方已经是回光返照,却是长叹声,便脱掉手
当此之时,故人相逢,却是战场相见,且生死将定,韩义公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只能扶剑向前,径直来到对方身侧立定,然后愤然应声:“玄德何至于此?”
“淯水战败,孤身逃窜,本欲归邓县,但身上受创太多,失血不止,到鄾聚便已经力尽,便来这里枯坐待死……所以至此。”刘备字顿,缓缓认真作答。
韩当顺势看向地下,果然看到对方身下草丛中血渍堆积,且条垂下臂膀尽头,皮质手套指尖处还滴血不止,只是因为时值春末,青草繁盛,给遮盖住,这才没注意到罢。非只如此,韩当回头越过草地,清晰看到草地尽头、远处鄾聚主堂后廊下,还有条已经干涸褐色血线,自远处路至此,方才为青草遮断。
实际上,这也是斥候上来便发现刘备缘故。
回过神来,韩义公本还想斥责对方何必临死也要强如斯?可眼见着对方如此姿态,甚至连身体都是靠甲胄支撑,却是点怨气都难出。
在。
当日孙坚攻击邓县,便也是先占据此处,获得喘息之机后方才动手。
回到眼前,韩当是老军伍,大军五千,顺河水而来,前后哨骑环绕,旌旗金鼓马步辎重有条不紊,顺顺当当便于落日前抢到鄾聚小城前。
然后其人只是远远驻马观望,便知城中应该确实没有军队,只是空城座罢,但韩当却还是小心为上,以少数骑兵入城搜索,以步兵抢占外围矮墙、望楼、城门,并以大军绕行,三面围住。
但是,命令下达数息之后,骑兵刚刚进入鄾聚不久,外围城墙都还没占全呢,便有骑兵纵马而出,飞奔到韩当身前,还送上两件物什……或者说是套,韩义公只是看眼,便认出那是谁双剑。
可旦不能埋怨和质问,韩当反而不知道该说什。
“有两件事情……”就当此时,刘备反而主动开口。
“说来。”早已无力韩当赶紧催促,几乎是如卸下什负担般。
“为汉室苗裔,值此丧乱,本该尽力匡扶汉室,却至于此,心中有愧,请替提醒兄长,不要忘他铜雀台许下承诺……”
“知道。”韩当愈发心中烦躁,却只是即刻应承下来。
随即,其人扔下大军,匆匆随来骑起纵马进入鄾聚。
越过城内数个区隔,然后下马绕过正中央砖木结构大堂,来到鄾聚最南面挨着淯水所在片满是青草缓坡上,韩当眼便看到甲胄上全是干涸血渍、正孤身人低头坐在个小石垒上刘备。
身侧淯水涓涓不断,身下青草迎风飘摇,夕阳下,刘玄德听到动静,奋力抬头来看,却是露出张惨白到不正常脸。
不过,待见到是韩当以后,其人居然勉强作笑:“竟是义公兄吗?你能至此,真是极好……”
韩当战场经验何其丰富,只眼便知对方失血过多,已然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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