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小红狐狸,还在这里。
“老陈这这破琴太硌手。”方砚唯边收琵琶边骂,“执哥?”
“不疼吗?”路执停在他面前,“那样弹。”
方砚唯摇摇头。
“要去吃火锅吗?”路执问,“白栖远店里,新出菌汤锅,说是和你们那里,个口味。”
他完全能。
可如果这样,他会成为下个路建昌。
琴弦割开指尖未愈合伤口,血珠沿着方砚唯细白手指滚落下来。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1]
琴声停止。
有什东西,在他手里失控。
十三岁那年,路建昌再次把烟头压在他肩膀上,他把啤酒瓶砸在路建昌脑袋上。
自那以后,老城区孩子都害怕他,都把他当老大。
学生之间很多事情,拳头是解决问题最快方法。
他度这样认为。
方砚唯指尖压在琴弦上。
他抬起头,遥遥地望向台下第排坐着路执。
他笑下,台下有闪光灯亮起。
他把伤口未愈手指压在琴弦上,拨出第串音符。
陈老师:“?”
“那……去吃蚵仔煎?”方砚唯试探着问。
“好。”路执说。
蚵仔煎摊位正要收拾离开,卖他们最后两份。
“哎呀,这
摘手上白色纱布,伤口还没有长好,留着层薄粉色。
“不能弹。”路执说。
“能。”方砚唯在何岁岁震惊目光中,抱路执下,“很想弹这场。”
路执皱下眉。
少年体温离得那近。
火锅?
方砚唯借着月光,抬头看眼墙上挂钟上时间。
“今天不太想吃。”他说。
“饿。”路执低着头,右手搭在他袖口,“还没吃晚饭,饿得有点头晕。”
他这低声说话时候,看上去似乎真有些无害和可怜。
舞台上追光灯暗下去。
“呜呼!程静萱跳舞!”何岁岁欢呼声,转头看站起来路执,“执哥?你不看吗?”
路执离开学校大礼堂。
活动室里没开灯,月光洒半瓶,碎在地上,方砚唯坐在月光里,用纸巾胡乱擦自己指尖。
在看见他瞬间,路执悬着心忽然放下些。
鹭中简陋联欢会舞台上,琵琶琴音泠泠。
“说什王权富贵,怕什戒律清规。”[1]
为什是这首歌。
竟然是这首歌。
他能杀路建昌。
“这不是《声声慢》啊。”坐在陈老师身边何岁岁说,“方哥临时忘调子换曲?”
“执哥。”何岁岁问,“方哥是不是没怎练啊。”
路执没回答,漆黑眼睛,瞳孔紧缩。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1]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直都是这样,他从来没办法拒绝方砚唯任何要求。
哪怕是板着脸,冷言相待,方砚唯想要,刀山火海,他也能趟过去,捧到眼前。
舞台聚光灯下,浅棕色头发少年身穿着鹭屿中学校服,抱着琵琶走上来,坐在舞台中央椅子上。
那嚣张明艳个人,抱着琴时候,似乎能让周围空气都能安静下来。
英语组组长操着浓厚口音报节目:“欣赏,高三(1)班方砚唯《声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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