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贵妃倒抽口气,被身边侍女及时扶住,花容失色震怒道:“何人,何人如此大胆!惹陛下这般盛怒?!”
南门良含笑道:“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小心身子。”
洛贵妃顿时闭嘴,片刻后才找回仪态,转身离去。
方天灼策马赶到时候,江显正抱着剑靠在树上看月亮,乍然见到他,立刻要行礼,却被他挥手打断:“都回吧。”
马车很大,哪怕再坐两个人也挤得下,何筝正蜷缩在边,睡得天昏地暗。
南门良立刻出去安排。
迎面,洛贵妃娉婷行来,还未走到近前就看到方天灼身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刚要说话,却见对方淡淡瞥过来。
那眼神骇洛贵妃浑身颤:“臣,臣妾见过陛下。”
“何事?”
“臣妾为陛下亲手炖参汤,陛下……”她偷偷看过来,试探:“要不要尝尝?”
他懵逼回去跟方天灼复命时,男人微微皱眉:“在睡?”
“江大人说,还没下山就睡着,至今未醒。”
“当真是睡?”
“奴才掀帘瞧,确实是睡。”
营帐内阵令人窒息寂静,“砰”声巨响,桌案被掌拍粉碎,屋内人扑通通跪下。
要不,还是任由他继续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这样话,何筝真有种朝不保夕感觉。
头痛欲裂。
到山下皇都,江显上前来喊他:“善首,到。”
没有声音。
呼吸均匀,嘴巴微张,是酣睡状态。
方天灼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看着,漆黑眸子波涛汹涌。
何筝是真困,太困,浑身都软绵绵懒洋洋,
方天灼走过来,洛贵妃头顶发簪颤抖,几乎被他逼得退后,方天灼似笑非笑:“贵妃也怕朕?”
丘水洛想到上午被吓傻何善首,察言观色,细声细语:“陛下,是臣妾丈夫,臣妾怎会怕陛下。”
谎言。
他身边,到处都是谎言。
“陛下,马已备好。”南门良及时雨样出现,方天灼收回视线,跃上马背,很快消失。
方天灼面无表情攥紧泛着青筋手指,问道:“他睡着样子,好看吗?”
那人惊,立刻把脑袋磕下去:“奴才,奴才未曾看清楚……江大人告诉奴才是,是睡着,直在睡……陛下,陛下饶命!”
那奴才磕头破血流,才听到他淡淡声音:“出去。”
“奴才谢陛下恩典!”对方涕泪横流,屁滚尿流爬出去,其他人则把脑袋伏更低。南门良弓着身子站在旁,小心翼翼看他眼,挥挥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方天灼手肘放在膝盖上抚着额头,忽然轻笑声:“备马,朕去瞧瞧。”
江显喊几次,顺意忙上来拉车帘,却见马车内人正缩在里面沉沉睡着,他眼下带着淡淡青色,显然这几日没怎睡好。
放下车帘,顺意如实告知,江显却哑然失笑。
他想到何筝方才从桶里钻出来时神态,最终道:“寻个阴凉地停下,让他睡吧。”
行人沉默守着马车,江显时不时看看天,再看看马车。
夕阳西下,马车内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方天灼派人来寻,来人本以为至少要进城里翻腾个几圈儿才能寻着,万万没想到下山不久就在皇都城门前树下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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