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顿顿,放下被子,转身要出去,何筝声音又弱弱飘过来:“您要出去吗?”
方天灼看向他。
何筝抿抿嘴,道:“您走远,就更没有安全感,万有人过来刺杀小皇子怎办?”
方天灼眉心微微跳:“那筝儿觉得如何才好?”
何筝慢慢道:“也不知道呢,就是有点怕陛下,但又不想陛下离那远……好奇怪啊。”
“不该说,所有人都对您撒谎话,不该不顾您感受,高处不胜寒,您也不容易。”何筝自责低下头,手指越发用力揪紧衣服。
他是故意,明知这话诛心,还要拎出来再说次,这是他心下狡猾恶念。他几乎被吓破胆,自然要想法设法报复回来。
勺子碰撞瓷碗,发出细微声响,方天灼又次把药送到何筝嘴边儿:“把药吃,好好休息。”
药吃完,他又道:“衣服换。”
这身还是他抹油衣服,也是故意恶心方天灼,但这家伙却还是不顾忌抱他,真够重口。
何筝委屈道:“其实开始,只是想问您,为什说真心话,也是好听,您还是那不高兴。”
【你,真好看,比人生中遇到最好风景还要好看。】
方天灼头皮又隐隐发麻,心跳加速,他垂眸吹着勺子里药,道:“朕没有不高兴。”
何筝当然知道他不是不高兴,他抹抹眼角泪水,股恶念又升上来,故意道:“那您为什要推开?”
“……”方天灼把药喂到他嘴边,道:“苦不苦?”
吹,又次看向何筝:“喝药睡觉。”
何筝不吭声。
方天灼吐出口气,不得不凑近他:“筝儿?”
何筝不想理他。
“朕保证。”方天灼缓缓道:“日后再也向筝儿发脾气,再也不吓唬筝儿,言九鼎。”
他无辜眼神对上方天灼,后者眯眯眼睛,转回来道:“朕睡椅子,看着筝儿和小皇子。”
何筝极力收敛着想要咧开嘴角,飞快把床帏放下来,软声道:“陛下晚安。”
屋内传出木质桌椅互相碰撞声音,方天灼把椅子并齐,安静躺下去。
何筝换好衣服躺下之后,天都要凌晨,他困倦又不安缩在床里面,听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声音,何筝绷紧身体,弱弱道:“陛下。”
“嗯?”
“想自己睡。”
方天灼停下拉被子动作。
何筝转过来,畏怯道:“您睡这儿,害怕。”
“苦很。”何筝望着他,试探着:“胆都被陛下吓破,现在不光嘴苦,全身上下都苦不堪言。”
他说完,又揪住自己衣角,有些畏惧。
方天灼只好再次放软语气:“朕保证,以后不会。”
“那,那也跟您道歉。”
“?”
何筝也不是不知好歹,他终于给出反应,红着眼圈儿看过来,“真?”
他当然是不信,可方天灼难得服软,他要是不给出丁点儿回应,害怕方天灼又故技重施,用威胁让他听命。
方天灼点头,舀起药来喂他,何筝凑过去抿抿,发觉不是很苦,不由想,罗太医真好,比方天灼真好太多。
他又就着方天灼手喝口,忽然道:“其实……”
方天灼耐心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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