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被押回牢里路上,感到丝生机。押解衙役都是人精,往往能从他们态度上面看出些蛛丝马迹,显然此时他们都宽和很多。当然,也可能只是纯粹看在陈飞卿面子上。但陈飞卿也说让他无需担忧——
对于陈飞卿此人,傅南生从被杀王尚书之子王安嘴里听到过无数次。
王安那群人不喜欢陈飞卿,无非是不喜欢陈飞卿太平步青云太青云直上。王安不算无才之人,但也没什大才,这样人往往最觉得自己才华埋没世无伯乐。
但王安也不得不承认陈飞卿才干,在心里转九曲十八弯之后,对傅南生道:“也得看看他是受什教化才有今日本事,他从小跟着太子读书,皇后是他姑姑,皇上是他叔,他能跟们样?就是个傻子也能当巡抚。再说,在朝中做事人人都不傻,再往上就看机遇,他是机遇多逮着,若是他——且不说,要说就要说南生你,他若像你这样吃苦还能如此聪慧,那才算本事。”
傅南生当时以为王安说是真话,至少,对他欣赏是真,他口中因欣赏而生爱慕也是真。因此
监斩官赶紧跪倒在地。副官见他跪,也忙跟着跪在地上,再往下就层层全跪下去。
陈飞卿缓缓道:“王府灭门案另有线索,恐怕别有真相。朕不放过该杀之人,更不枉杀无辜之人,此案影响极差,决不可随意定案,还需调回大理寺重新查证。”
监斩官不明所以,这案卷上写得清楚明白,人证物证俱在,傅南生也并不辩解就画押认罪,怎就还别有真相?
不过他为官二十多年,明白不该多嘴时候就定不要多嘴这个道理,为此点点头,道:“皇上圣明,是社稷之福,是傅南生之福。下官明白,这就令人将嫌犯暂且押回天牢,等待再审。”
陈飞卿点点头,道:“麻烦庄大人。”
监斩官道:“赶紧让人先停。”
边说,监斩官边赶紧朝来人而去。
只见来人身着白衣,玉冠束发,眉目端正,股子压不住意气风发。
也该他意气风发,毕竟他是陈飞卿。
陈飞卿其人来头极大,父亲是安国候,而安国候是先帝拜把子兄弟。
傅南生被人押着起身,又把枷锁给挂上去。
他虽然直面色冷漠,到底不是不怕死,全身都虚大半,此时挂上重物,脚下个踉跄,差点重新跪倒在地,幸而被人及时扶住。
傅南生转头去看,看到扶他陈飞卿。
陈飞卿朝他笑笑,温和地说:“当心。”
随后,陈飞卿低声道:“无需担忧,们稍后还会再见。”
先帝驾崩前,将十五岁太子托付给安国候,而陈飞卿从五岁起便是太子陪读,陪整整十年。
如今太子登基已经两年有余,他对陈飞卿信赖与重用之心路人皆知,而陈飞卿也不负他重望,很是雷厉风行地做些事。坊间更是有些隐秘传闻,说当今小皇上与这陈飞卿之间有些过于亲密,亲密到不像是君臣,反倒——不可说,不可说也。
陈飞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朝监斩官拱拱手,笑道:“抱歉,庄大人,来得迟。”
监斩官问:“不知小侯爷这是——”
陈飞卿正色道:“奉皇上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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