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便又白些:“知道,你先下去。”
姚乙看着那太监出去,忙问:“姑姑,怎?”
太后叹着气,道:“安国侯跟他儿子在家里打起来,房子都要拆。”
胞弟与姚乙互相看看,忍俊不禁。
“笑!还笑!”太后骂道,“哪天哀家被你们气死,你们就能尽情大笑!”
太后曾经对皇上说过,她是爱着先帝,这也并非全是假话。先帝是人中之龙,十分英俊潇洒,她确实是曾经深爱过。只不过后来要计较东西太多,这份爱意渐渐地便消磨下去,只能排在后面。
太后心知姚乙这是有意讨好,可有些好,并不是那好讨。何况马绰狐也不过是眉宇之间有那些许像先帝,气度上差得远矣。
她想又想,道:“哀家宫里不缺伺候。”
姚乙委屈地道:“他都已经阉,这要是您不收,他以后也做不成人。”
“谁让你擅做主张?”不说还好,说,太后又来气,“什事你们都要擅做主张,什事都要哀家给你们收破烂摊子!”
姚乙忙道:“侄子只想给姑姑逗趣罢。姑姑不必操心,阉过,绝不敢在这事儿上马虎,给姑姑惹来议论。不过,这马绰狐天赋异禀,阉也不耽误……不耽误他唱曲儿,绝对能把姑姑伺候得舒舒坦坦,这做太后才有趣味不是?”
太后猛斥道:“放肆!”
胞弟急忙跪倒在地:“姚乙,你放肆!”
姚乙心中惊,却还是有数,仍然笑着道:“姑姑这话,侄子听不明白,侄子片孝心,哪里放肆?”
胞弟都快急死:“姚乙!你——”
胞弟忙不笑,委屈道:“太后怎又说这种话?您要是再这样说,也只能头撞死。”
姚乙阻止他:“姑姑,们自然没有姑姑看得透彻,只是这些日子受那两父子不少气,忍不住发笑。”
太后气急也发不出气来,只道:“你当他俩这样大人,为什事打架?无非是为安国侯那些外室。那些事都是你们抖露出来,你当安国侯不记仇?本来没事也就罢,要真闹得他父子反目成仇,他难道会恨他亲儿子不懂事?当然只会恨你们挑事。”
姚乙忙道:“这件事
姚乙不辩驳,只是更委屈地看着她。
半晌过后,太后叹声气,摇摇头,摆摆手:“罢,也是造孽。你送他去礼乐司吧,就当个寻常伶人充进去,以后再别做这事。”
姚乙微笑着点点头,还要说话,就听到太监道:“太后,奴婢有事禀告。”
姚乙便扶着太后胞弟起身坐回去,又让那马绰狐退到边低头站好。
太监进来,附在太后耳边低声说几句话。
姚乙却抬手制止他:“听姑姑说话。”
太后冷眼道:“江南灾荒刚过,哀家和皇上都为那些灾民吃斋数月,虽然如今灾荒过去,哀家也不能耽于逸乐奢侈,让皇上如何看待哀家?”
姚乙笑笑,道:“皇上向来孝顺,却国事繁忙,不能常常承欢太后膝下。侄子也是样,说不定哪天就要回江南,也不能常常陪姑姑,都指着马绰狐帮们尽孝心呢,相信皇上也不会说什。”
太后又看看那马绰狐,却见他也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这神情,更像是当年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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