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莺儿笑道:“狗窝里也飞出凤凰,攀高枝儿。”
陈飞卿心道,这可真是说不准到底是不是亲生,这说话样子和以前傅南生如出辙,可如今傅南生却——如今傅南生有些发怵地站在那儿,声不吭,像个不通世事却突然被无故责难孩子。
或许,也不是如今傅南生才这样。
陈飞卿记得傅南生好几次都说过,他很怕他娘骂他。说那话时候,确实有些稚子天真。
陈飞卿也不知道以前傅莺儿究竟怎骂过傅南生,才令
傅南生犹豫着,抬起手也打算抱回她去,她却已经松手:“你娘撞大运,有事儿呢,你俩先去那儿坐坐吧。”
傅南生不是很愿意再进这些小屋子,笑道:“回来得急,不如们先去外面买些东西。”
霜霜点点头,把衣服拉拉,道:“也好。那你等等,去披件衣裳。”
陈飞卿与傅南生道看着霜霜钻进她屋子里去拿外罩,正要说话,身后门就吱呀声开。
两人回头去看,傅莺儿发角乱糟糟,脸上还有些潮红,衣服胡乱披着,倚在门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他俩先去花街,白天花街比夜里安静得多,大多都在休息,偶尔有些收洗衣服老婆子或无精打采龟公们。
傅南生许久没回来,丝毫说不上怀念。前不久他甚至还有些不痛快,只觉得让苟珥放那把火怎没烧得更彻底些,若不是想要故弄玄虚留下些真真假假线索,这里人个都别想活。他甚至曾设想过件事,若有朝日,所有认识傅南生、知道傅南生过往人都死光,那该多好。
陈飞卿领着傅南生去后院,到最末间屋子外头,刚要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声响。或许是在白天,里头声音不是很大,傅南生却对这声音极为敏锐,猛地拽着陈飞卿往后拖。
他这拖,陈飞卿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也有些尴尬。
“哟,看看谁回来。”
陈飞卿偷偷地在后头推推傅南生。
傅南生被推得往前走两小步,犹豫着叫道:“娘。”
傅莺儿嗤笑声:“多谢小侯爷告诉他,他不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
陈飞卿很不喜欢傅南生他娘阴阳怪气说法方式,却也不见气,佯作什都没听到。
霜霜已经抓着外罩出来,见状忙打圆场:“哎,跟小南先去买点东西,莺儿你那狗窝似赶紧收拾干净,进去都没地方站。”
傅南生怔,回过头去看着衣衫不整女人,半晌叫道:“霜霜姨。”
霜霜正是那夜里领着陈飞卿找傅莺儿房间女人,此刻叫道:“让你别叫姨!叫姐姐!”
傅南生笑笑,从善如流:“霜霜姐。”
霜霜那夜里嘴上对傅南生埋怨得很,此刻见却眼睛有点酸,走过来抱着他使劲儿拍:“还以为你死外面!”
傅南生觉得浑身都在发痒似,十分难受。可他又不愿意推开霜霜,因为霜霜曾送过他套衣裳,那是他记事以来第次穿男人衣裳,而不是女人们改小衣裳。他还记得,霜霜当时对他娘说,这是个小子,别当闺女养。当然,得忘霜霜后面那句话:这世道,女人比男人好骗多,以后他长成个俊小子,说不定能骗个大户小姐回来,秤砣买卖,比咱们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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