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言，转瞬便到清晨。
且说，淮北金营那里，好不容易捱过夜
时文彬大约是觉得自己完成
‘过夜’任务，便匆匆出帐，准备回归后营住处稍作处置。然而，这位金国四太子幕下参军甫来出
“且不提这些，”赵玖赶紧摇头。“
有自知之明，这战能做便是坐在这八公山北峦龙纛下壮壮士气，仗还得韩世忠、张俊、王德三个人来打……不过正甫！”
“臣在！”
“前晚上那番言语只顾着自己痛快，却是给你添麻烦。”
“臣不敢当！”
“但是真心话……你听讲。”赵玖忽然又言。“知道你们事后都是怎
想，无外乎是觉得在以退为进，说出那种大言来，本意还是要逼行在文臣认可朕死守淮水底线……但是，那真是肺腑之言。”
许多八公山御帐中，赵玖半夜翻身坐起，却是朝着帐门方向灯火畔个熟悉身影随口而问。
“官家！”坐在帐门内把椅子上假寐杨沂中赶紧起身应答。“官家如何醒，可有什事？”
“没有，只是忧虑战局……金人摆明是要先扔下下蔡城尝试渡河，按韩世忠之前安排和说法，这本该是好事，可却还是觉得难捱！”坐在床上赵玖坦诚以对。“你须知道，哪里亲身上过战场，见过正经战事？”
杨沂中明显欲言又止。
“何意啊？”赵玖借着灯火看得清楚，却直接追问。“你还有什不能说吗？”
“官家！”杨沂中无奈到极点。
“正甫你想想……你随这几个月早该看清楚，是真怕死，真不敢自己断！”旁边几名内侍从后门探下头，却又缩回，而赵玖却不管不顾，继续坦诚言道。“而什重昏侯之类羞辱，难道是个人可以接受吗？所以这波真败，是真心求你替来断！这不是君对臣要求，是私下里对你杨正甫恳求！你没必要答应留口实，只要看在国仇家恨四个字份上，心里记着就行！”
杨沂中沉默不语。
“从今日起，不要来御帐熬夜。”言至此处，赵玖勉力再道。“因为战事不知道什时候就要开始，而金人强大摆在那里，事不得已时候，人人都要上战场，你这种大将之才，没必要空置……须提早养精蓄锐。”
“诺！”灯火下，杨沂中这才勉强应声。
“其实官家上过战场。”杨沂中勉强笑道。“官家落井前，咱们从河北往南京（商丘）去，路上为贼人所阻，臣在前面作战，满身是血，官家以为受伤，便召唤到跟前询问，然后赐酒赏赐……臣就是那时被官家看中，然后从张太尉那里要来。”
赵玖不由干笑声。
而杨沂中也赶紧解释：“不过与金人作战自然不同……金人强横而耐苦战，与他们作战，除非对方主动退却，否则只有斩杀敌军主将，乃至于杀光杀尽，才能称胜。更遑论靖康以后，金人尽取军甲胄，实力似乎比往日更胜筹。”
“就是忧虑这个啊！”赵玖愈发摇头感叹。“虽然前日喊得激烈，可实际上，此时此刻，此情此势，金军强盛而军无力却是不可能轻易扭转现实，心虚厉害。”
“此战若能守住，待敌自退，气势便能渐渐扭转。”杨沂中赶紧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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