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利口舌……”杨惟忠不由捻须冷笑。“如此利舌,刚刚为何还与张首领说话时落下风?”
张荣回过味来,也是微微怔。
“不管如何,杨老太尉若不杀俺,俺便先行步!”说着,这李成也不扶刀,也不理会身前宋军军官,只是深深瞥眼早已经面色如常坐回去岳飞,便快步走出堂去。
而此人既走,许多山东好汉,或者说是京东东路豪杰,四顾之下,大概是觉得李成走,他们这些人在此处难以立足,便也纷纷唱喏告辞……之前还热热闹闹大堂登时空半。
不过,张荣却是叉腰而笑:“如何,杨老太尉,此番俺来做你副手如何?也给俺个统制做做,回去梁山泊俺也好戴朵红花在头上炫耀下……”
器便已经瞥到刀光,至于马扩根本就没把几案掀起来……因为有人比他俩反应快得多,岳鹏举见到对方来砍,却是直接脚踏上几案,便沉腰发力,拔刀相对!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花,这二人便在堂中奋力对刀!且白刃相交之际,居然有火花溅出!
在座除那位已经看傻文官外,几乎都是刀上卖命之人,只刀而已,便明白这二人虚实,却是上下齐齐凛然起来,连提拔过韩世忠、见多识广杨老太尉都忍不住微微眯眼。
至于岳飞与李成本人更是各自警惕,握刀之余也细细打量起对方……前者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草寇居然有如此武艺、力气,多少有些感慨;后者更是心惊,因为此人出身河北,从军淮南,落草山东,大河南北全都走过,别倒也罢,唯独武艺自诩无敌,结果今日偷袭之下却居然只是平手,这岂不说明眼前这个平平无奇宋军军官武艺到底胜自己三分?
那又如何不惊?!
“张首领且等等,容去后院喘口气。”杨惟忠捏住胡子,直接起身,却又换口流利官话。“岳飞、马扩,你俩随到后院来下!”
“老太尉随意!”张荣不由咧嘴再笑。
而岳鹏举与马子充即刻起身,傅选等人也匆匆随行……须知,岳飞之前在元帅府也曾直属杨惟忠,至于马扩更是熙州狄道人,属于西军背景,不然之前也不至于被杨惟忠纸文书轻松喊来,此时如何敢怠慢?
“岳……”
根本没到后院,只是转入大堂后面走廊而已,杨惟忠便忍耐不住,
“李成!”
就在二人对峙不语之时,老杨太尉再度开口,却已经立场分明。“你在俺大宋官府大堂上抽冷子砍俺大宋个正经统制,是咋个意思啊?!”
此言既出,傅选等人回过味来,纷纷哐啷出刀,而跟着李成群山东好汉,也纷纷拔刀相对,却被回过神来李成本人抬手制止。
非只如此,此人居然主动收刀,复又挺胸向前步,赤手相对身前十余名手持白刃宋军武官,然后隔着这些军官对后面杨惟忠开口:
“杨老太尉,俺们今日过来,都是应着你大旗来抗金……今日堂上固然是俺李成先拔刀,坏规矩,可你莫非就要为此杀俺吗?杀俺,京东两路豪杰谁还信官家那些旨意?官家自河北路逃到淮上,方才羞愤振作,下定决心不愿再退,结果他在那边尚未食言,杨老太尉便要在京东坏官家信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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