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刘麟小心询问。“该下令总攻!”
“有些不对!”完颜塞里坦诚相告。“那汉子不对!”
“那汉子就是个水中泼皮,故意扮丑,江湖上历来有这般人物!”刘麟赶紧劝说。“若是惊乍,反而中他计策!”
“刘公子说不错。”旁边有女真猛安忍不住插嘴。“真要是被这个水上小丑给葬送战机,那将军岂不是成笑话?快天黑,若不能吃下这支宋军,到时候真有水匪围过来,狼狈撤走,岂不是被人咬定吃败仗?”
“既如此,且不多言此事。”完颜塞里收起心神,复又指着从河滩另边远远绕回来所谓驾船唱歌簪花汉子正色相询:
“此人又是怎回事?”
“应该是水泊里盗匪稍讲义气,出来个首领给那姓岳个说法。”刘麟不以为意。“之前咱们猜没错,宋军必然联络水泊里水匪,但那些水匪是什东西,如何敢来战大军?此番必然临阵畏缩,连接应船队都不敢派。”
完颜塞里连连颔首,但眼瞅着那船从右面渐渐转回过来,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但何处不对时也说不上来,居然怔在那里有些心慌。
而此时,说话间,那船只灵巧至极,却已经渐渐逼近,歌声也重新能够耳闻。
斩过火并无义汉,杀过东京鸟官人!
英雄不会读诗书,只在梁山泊里住。
虽然生得泼皮身,杀贼原来不杀人!”
歌曲明显取自寻常渔歌曲调,因为每句中都要加‘那个’以作过渡,每段最后结束,也总要来声拖长号子,以作结尾……非是艄公划船发力,不必如此。
岳飞立马在阵前渐渐清澈水汪里,努力在战场嘈杂中跟着那嘹亮歌声自身后远远绕过,从左到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却始终没有动弹。
完颜塞里左思右想,却怎都想不通哪里不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在疑神疑鬼,便只好点头下令,乃是要集中精锐,连续硬凿,务必落日前冲垮宋军!
闻得军令,金军蜂拥向前,不少人奔跑走马中溅起无数水花,在夕阳下与甲胄起反光,煞是壮观!
而见到这幕,完颜塞里不安感却又再度涌上心头,唯独总是难以说清楚具体是什……有这瞬间,他几乎想要下令全军立即撤走,但终究是理性压住感性。
战事再开,金军全军前压,双方开始在没到小腿位置水中交战,
正所谓:
“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
歌声清冽嘹亮,在水上传荡不息,而滩上右侧许多金军,却难听懂本地土话,只觉得此人形状可笑,却是和左边开始见到此人金军反应相同,乃是哄笑不断。
然而,歌声与哄笑声中,完颜塞里却居然言不发,白白在那里浪费战机。中军处,四个猛安全都亲自来问,却只见这位战事经验丰富宗室大将呆呆立在马上,若有所思。
而另边,刘麟只是微微怔,从那狼嚎般惊吓中回过神来后,便早早回身,来向完颜塞里汇报。
“不降?”
“不降。”
“意料之中。”完颜塞里难得叹气。“但是真欣赏此人能耐,想引为臂助。”
“也是……”刘麟心中暗对,却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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