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丞莫要再胡说!”张俊愤然回身,厉声相对。“不知道泼韩五在谋划什,但却知道正面金军大寨防备最为严密,又有两个猛安,兵力极强。此时再撤兵千,怕是待军疲惫,完颜兀术便要亲自引中军和这两千金兵奋勇杀出来……就这几里路,旦抵挡不住,呈溃败之势,怕是下蔡也要为溃兵所卷,此处也将不保!此处不保,谁人能保?!”
“臣以为张统制所言甚是。”赵鼎也不再犹豫。“官家安危,不可轻掷!”
“臣也以为如此。”王渊也严肃起身朝赵玖俯首。
张浚默然失声。
“张卿……朕说是张太尉,你过来跟前,朕有话与你说。”赵玖思索片刻,终于还是主动开口,却是朝张伯英招手示意。
然而,这位完颜兀术麾下首席猛安却又摇头:“你居然还松开战马?却不能看你是奚族贵人,又是三太子小丈人面上饶你。”
萧糺里愕然抬头,刚要辩解,旁边早有女真谋克阿黎不引数名女真甲士上前,就在蒲卢浑与千余金国骑兵身前亲自按住此人,并抓着此人葫芦状铁盔向后扯去。
此时,蒲卢浑方才亲自起身,却连这奚族贵人面甲都不解开,只是取下自己硬弓,又从对方腰前箭筒中抽出支女真长簇箭来,然后顺势张弓对准对方眼眶……且说,女真箭矢以箭头长锐、极善破甲闻名,箭头甚至长达五六寸,那萧糺里哪里不知道厉害,只是他再如何奋力挣扎,都根本晃动不开……而蒲卢浑只是随手松弓弦,箭头便整个没入身前之人眼中,后者被射中之后,居然还手脚颤颤,才再无动静。
杀此人,蒲卢浑宛若无事般重新坐回,却还是牵着马静坐不动,周围各族铁甲骑兵,各自骇然,却是半点都不敢动弹。
就这样,不过又是片刻,前方奉命去‘拼死抵抗’两个猛安中‘汉儿补充兵’见到‘无数’明晃晃御前班直涌来,气势再度泄,却是继外围大栅、壕沟之后,终于又丢掉层内墙。
“官家!臣……”张俊赶紧上前,俯首相对,便要继续劝解,却不料赵官家忽然伸手握住他双手,也是心中惊,赶紧双膝跪下。
“张卿察觉到吗?”赵玖声叹气,勉力低声相对,然而虽是低声,但在区区城头再无人敢出声情况下也多有人能听得到。“朕双手若不放在身前膝上,便要颤抖无行……因为朕今日亲眼见万军相扑,气势逼人,却只是烟尘片,连点战况都看不懂,糊里糊涂中,是真怕今日战败死在这里!”
张俊喏喏不敢言,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能说什。
“但朕怕归怕,却也明白,局势到眼下这个地步,胜负都在你和韩卿身上,朕是无用
韩世忠中军欢呼雀跃,便在绰号黑龙王胜指挥下,上前拥而上,复又奋力推倒这层泥木构造矮墙,进步打开进军通道!
而与此同时,居然又骑飞驰来到下蔡城下,并登上城头,手捧令旗,俯首而拜:
“张太尉,俺家韩统制请再增兵最少千!还请务必从正面(金军大营西侧)发兵!”
张伯英闻言怒极反笑,却又不言……他倒想看看,这鸟韩五到底有完没完?!今日谁又能说动他发兵?!
“臣御史中丞张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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